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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声望。然太师无相,一再提醒他,真正有能力威胁他的,是翼山两大战族,和仙界称之赤狰双煞的赭王灰刃与玄王弋猎。赤狰兄弟尽是千年神祉,修为都在他之上,论起战,可不会有人因他年纪小而礼让。
于是,那闲逸念头一闪过脑海,他立时又拘束起来。看着小鹿左跳右跳,东嗅吸嗅,他不禁提醒自己,这入岭修业,可不是让他拿来逍遥的。
蓝雉领他行至位在南侧山脉的王殿桐林。
林道通入王苑,时花繁盛,道旁流着粼粼小溪道,一片卵石幽洁。几只青羽灵禽待在苑里,宛转的啼鸣声此起彼落,其中一只金羽鸟儿,绽开尾羽,亮丽的火眼颤了几颤,向三人这处喊来:「主人,主人。」
小鹿栀月望了一眼,朝牠摇了摇尾巴。
「那只传声鸟,五百年前来岭,青桐真人见了,道牠曾是上古天女的宠儿,如今,喜欢跟着二殿下,也喜欢待在这处,同那些青雀交游。」蓝雉随口解释。
澈然点了点头,他听过这种传声鸟,牠每次出现,总与龙谷震期同时,是也有传闻,牠是龙神解封的异兆之一。
穿过王苑,鹿岭王殿,位在一道耸直通天的山壁内,气势万千的石门外,凛立了两列武士,见了两人一鹿,纷纷垂首行礼。
小鹿栀月雀跃地转了几圈,往石道内奔去。
特为高阔宽大的巖窟中,回音裊裊,泉声泠泠,自蔚蓝天光走入满殿温暖的橙黄,石穴内不若澈然以为的幽暗。抬首四望,殿顶错落垂下了优柔光体,是盛开的千百朵花蕊,细瞧花心里头,躲藏了不少幼小的灯花精灵嬉闹。他翼山的花草精,有些出自翼山植系,也有不少,引自鹿岭。这些小精一类在翼山,多是底层仙婢与劳力之属,他还从未见过他们如此活泼。
另一处光源,则是殿底聚飞在一池清泉旁的流萤。清泉旁,乳白青纹的大石王座,垫了层翎羽软席,鹿岭王树谷夜影,灰鬓苍苍,正坐在上头。
对饮
「殿下。」澈然歛了好奇,入殿向鹿岭王行了大礼。
「少神请起,莫要拘束。」鹿岭王笑着亲切问候他,好似家中尊长。「这趟远来,想来乏倦了吧。」
澈然方起身,只见栀月从他身旁奔了几步,跳上王座。直缩在鹿岭王膝上,呦呦鸣了几声。
「下来,妳这头野鹿,特没规矩。没瞧见少神在这处么?」鹿岭王将她送下地,起身下了王座。
殿上早铺设了席,席旁摆落了食案,仙使川流不息,将酒水小点送了上来。又有仙使上前,领鹿岭王与澈然入席。
澈然有些惊讶,鹿岭王向仙使点头致意,道了声:「有劳仙使。」
他以为,她们不过是寻常仙婢,瞧上去,却各个端庄得体,笑容可掬,自有股不容低视的气质,不似她印象中的仙婢,畏缩来去。他不觉,也依样点了头,向仙使致意。
或是他那脸显得满是疑惑,鹿岭王顺了顺长须,厚沉沉呵呵几笑:「澈然,她们都是领职仙神,大概,和你翼山风气有些不同。太虚大气,本无差别,化了仙,各有其所,各司其职,为尊为王,能者多劳罢了。这道理,恐怕入了太上真境,你还要听得腻耳。」他持起酒壶,为澈然斟酒,笑道:「来,喝酒。」
小鹿栀月这时却悄悄凑到澈然旁,嗅了嗅一串只他案上有的紫葡萄。
「栀月!」鹿岭王撇见了,喝斥了声。
小鹿栀月一吓,几乎跳了起来。
见鹿岭王阻她那斥责之声严厉,澈然迟疑片刻,伸手拨下一颗递给了她。
「栀月,休得无礼!」鹿岭王盯着她,沉声出令。
「殿下,不要紧的。」澈然淡淡看着,想她会不会接这葡萄,又鹿岭王,会不会让她女儿吃这葡萄。
鹿岭王本还想出言,望了澈然一眼,却不再说话。
小鹿栀月犹豫地望了望他,又望了望那葡萄,半晌,伸首一接,又连忙飞身逃窜。
「哎呀,二殿下。」她不分南北直闯进了送茶点的仙列,险绊倒了一名仙娘。小鹿一惊,困在一幢幢裙裳中撞不着出路,霎时惊叫声四起,似喊得她更为紧张。
「栀月,别动。」鹿岭王皱起眉,朝殿外频喊:「谁来带她下去」。栀月闻令,只窜得更快了,反倒一列仙娘连忙收住了脚不敢再动,握稳了手上杯盏,就怕洒了酒水,还不好称是二殿下的错。
「父王。」连步疾走而来的,是大殿下星瑶。「我听川流君让栀月跟了来,定要闹事了。」
「星瑶,妳来得正好!」鹿岭王瞧见救星一般,连声道:「带下去带下去,看好栀月,休让她胡闹。」
「是。」星瑶垂首一揖,应了声。
澈然瞧鹿岭王那神情一脸无奈,而那小鹿栀月,倒似乎挺怕姊姊,听见星瑶声音,倏然安分了不少。她盯着星瑶,忙将那口中葡萄的嚼了几嚼,又低下头,默默踱步远绕过星瑶身边,一转眼,拔腿急奔,就怕让星瑶逮住了。
澈然看得稀奇,还正想星瑶逮不逮得着那栀月,却听鹿岭王道:「那葡萄,是这季节第一批,量少质好。我近年畏湿怕甜,食得少了,本想拿来招待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