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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谢淮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是事急从权?”清书语气凉凉,“你欠公子的债务得还到下下下下辈子去,等还了债,你要找的那人估计死得连灰都没了。”
“我会找公子商量的。”在清书眼中,傻极了的某人憨憨开口:“公子愿意花钱为我疗伤,是个好人……吧。”
“要不你留信一封,告知许三公子有事前往西七州。”
双手枕在脑后,六儿姿态悠闲的躺在楼顶上,一双眼睛望星望月,话却是对庄姜说的:
“你在这边多待一刻,说不定,要找的那位则多危险一分,守住这点德行有什么用?人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没了,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庄姜,你可得好好想想。”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起来,“困则思变。”
庄姜一时无言,低头细细思索少顷,立时下定决心。
“清书,你有渡境符吧,借我一张。”
决心一旦下定,便不再改,庄姜肃着眉眼,两指并拢从贴在颈间的珠子里引出一道霜寒剑光。
她提着银白的长剑,扯下混沌珠交予清书:“这颗珠子是我师门的传物,具体价值我不知晓,但很珍贵,先押在公子那儿抵我的债务。”
清书欣慰极了,一手接过珠子,一手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场渡境符给她。
捏着手中的符纸,庄姜深刻体味到权势的可恶,想当初她为了这几张在控鹤监的比试台上打得要死要活,身为许三公子的侍童的清书却可以轻易拿到。
可恶!
她心里酸死了,好酸,好酸。
我要努力!
我要奋斗!
我要成为世间最优秀的剑客,打破这黑暗与不公!
被寒风降下的酒意再次上头,庄姜握了握小爪子,意气风发!
视线落在她身后,清书喉结滚动:“……公”
清泠泠的月华下,清书的脸色,不知何时竟惨败如纸,连躺着的六儿也慌张爬了起来。
“之前我还在想,公子平白多收我一千元石的照料费,如此奸诈,劈他的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想到将要离开此处,前往心心念念的西七州,庄姜心情涤荡,完美错过了对面惨白二人拼命递过来的眼色。
她一边向好友摆手作别,一边道:“不过我这样做,确实对不住公子,日后,再找个机会当面道歉。”
说着,她召起长剑浮于空中,刚要跳上去,忽地被一把掐住了后颈皮。
后颈传来的温度,比月冷,比风凉。
森冷,无情。
激得庄姜全身寒毛倒竖,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嗯?”
很难听出耳边的声音是什么情绪,庄姜吓得缩了缩脖子,将手中的渡境符悄悄团进手心,握得紧紧的。
“劈我的雷在来的路上了,是吧?”
捏住少女后颈的手向前探去,掐住她的下颌转向自己,许凤喈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的惊惧,另一只手裹住了她捏得紧紧的小拳头。
“你这里藏着什么?松开。”
他嗓音低沉,眼中罕见的带了点笑意,掰开庄姜拳头的长指却实与有力,疼的她咬住牙关,手指死死捏得更紧。
“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许三公子低声相劝:“你给我看看,我不会怪你的。”
庄姜信他。
才怪。
两人僵持良久,许凤喈见她的手背指节红肿,心思微动,长指松开,抬眼却见她一把将手中之物塞进口中。
庄姜捂嘴一口吞了,其动作之快,他甚至来不及从她嘴里抠出来。
许凤喈视线一转,调转枪口对准清书:
“小爷给你脸了?敢带她来这种腌臜地方。”
清书垂首而立,两股一抖一抖的,小模样老可怜了。
“是我色欲熏心,色胆包天,是我逼着他们过来喝酒看美人。”
念及那几张渡境符的恩情,债多不压身的庄姜咬牙一并抗了,硬着头皮拦住许凤喈道:
“公子您要打要罚,就罚我吧。”
“你竟敢主动和两个男的跑到青楼喝酒。”一瞬间,少年脸色森寒。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庄姜本能竖起防备,飞剑入手。
他却笑了,“看你紧张的,小爷又不真吃了你。”
分明是往常般的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纨绔的,眉眼痞痞的,庄姜摇了摇神志不清的脑袋,她又看错了。
“之前的账还没算清。”许凤喈覆有薄茧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其拖走,“你随我回去,好好把账算一算。”
“呼。”
清书吐出一口长气,整个人瘫软不已,想起公子临走前斜瞥过来的一眼,心口不住揪紧。
娘的,他喝酒喝疯了给庄姜支招,疯了,疯了。
本来是想认真和你道别的,没曾想,连声再见也来不及说。
六儿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微微一笑。
虽是刻意接近,我也是有一分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我才不叫六儿,那是乞丐窝窝里随口叫的贱名。我也有正正经经的名字,也有过普通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