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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嫡亲孙女,怀了胎千瞒万藏到了六月,还被皇后娘娘之后还是赐了药,即便那已经是个成型的男胎,即便太子殿下长跪未央殿外苦苦哀求,即便那位侧妃声嘶力竭神同疯魔,一向当甩手掌柜当的潇洒的谢崇都于心不忍出言相劝,但皇后娘娘已经故我,闭宫不见。
太子敛疏早过弱冠之年,今已二十有五,正妃之位迟迟未立,连子嗣也悄无声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皇后是在为她搭桥铺路,凭着她的铁血手腕把持东宫,就是为了等清河郡主及笄。
成碧身子虽弱,但活泼好动,稍稍恢复了些精神便开始调皮捣蛋,太子敛疏被姨母强按着来看她,她则被傅母强按着榻上装劳什子闺中淑女。
在未与谢宵相熟之前,她与敛疏哥哥感情也算融洽,他已经是开蒙知礼的皇子,而她才不过豆丁大小,他学仁义礼智治国之道的时候,她还在牙牙学语流口水,什么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只往肚子里塞,他心情好时塞她一块糕,若非在皇后娘娘这里时常见着,也不过是客气疏离的表兄表妹。
再长大些,她虽玉雪可爱但还没有半人高,四处惹祸,张扬跋扈,小小年纪训起人来,却是一板一眼,威风凛凛,颇有他母后的风范,但他早已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如临花照水,弱柳扶风,腰是盈盈一握的细,胸是一掌难覆的软,幸起来嘤嘤咽咽,动起来欲死欲仙,泪如繁星,梨花带雨,恨不得能让你多疼她几分。
看着床榻上那慵懒又明艳的表妹,刻意端出了叁分西子捧心的颦态,他心中并无半分怜惜,反而逗得他哈哈大笑:“孤说阿妩西施捧心与东施效颦,愚兄还是分得清楚的~”
成碧踢掉身上的锦被,气喘吁吁:“都是傅母教的,敛疏哥哥今是哪阵秋风,竟然把你这座大神捎到我这鸣翠殿?”
身后的宫人得了吩咐,手里大大小小的食匣打开,是宫外时兴的糕点,一样一碟,分明精致,通通送到了她的面前,“自然是得了母后的吩咐,来看看孤这风一吹就倒的可怜表妹,孤记得你最爱宫外永芳斋的点心了~”
她拿了一块桃花酥大快朵颐,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听说那日你路过德阳宫外,大发慈悲心了?”
宸宫里的风言风语最是快,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时传得满宫皆知,哪位圣眷正隆,哪位昙花一现,谁有了奇遇得了盛宠再清楚不过,那日她坐了谢宵的轿辇倒没什么大不了,倒是刚进宫的念慈郡主,是乘了太子的轿辇回了含胭殿,事后又传了太医。
“不过是可怜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他摸了摸嘴,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北戎那等蛮族得了此等美人,实在是可惜。
“我记得你前些时日身边不是还有位宋美人吗?姿色虽比不得念慈郡主,但极善舞,那翘袖折腰舞跳的婀娜多姿,让人叹服,为何又不见了踪影?”
68.庭前芍药
她从来都是比不过萧凝裳的,初初就没有自知之明。
成碧自含章殿醒来,夜色正浓,闷雷隆隆,殿内虽然用了冰,但热浪滚滚而来,她只枕了玉枕,于海晏河清图上玉体横陈,而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四季皆冷的身子在夏日倒发挥了最好的解暑妙用,却依旧可见他被汗水浸湿的鬓发。
他眉眼如画,哪怕深眠眉间依旧微蹙,嘴角却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筋疲力竭但却满足安然,过往六年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纤秾得衷,修短合度,言美之语形容他,不外如是,分外合宜。
一场欢爱,浓烈又格外温存,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倾尽所有,上一刻自以为燃烧尽所有的热情,但下一秒又电光火石,霎时冲天之势。
重生之后第一次在他身边酣睡,成碧不由得想起那年太极殿上,他与萧凝裳一个吹笛,一个起舞,龙凤合鸣,相得益彰,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他本无意出风头,是她的再叁恳求。
北戎使臣的再叁挑衅,她没按耐住一蹦叁丈高,求到他面前,说非要让北戎见识一下天朝“江山代有才人出”,萧凝裳才随着奏请以舞相和:“承蒙殿下不弃,凝裳出来献丑了~”
她性情比不上萧凝裳温柔娴静,才情也比不过她腹有诗书,就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相貌,她华贵明丽,艳色逼人,美得夺目却有攻击性,但萧凝裳却是清水芙蓉,柔婉秀美,若水一样,水的清,水的秀,水的柔兼容一身,让人无不怜爱,而她的美,令人畏惧,让人仰望,高高在上半分亲近感。
这些她原不曾发现,就算察觉,与生俱来的高傲和雍容,亦不会让她自轻自贱,只不过残忍的却是他谢宵,生生摧毁了她所有的自尊与自负。
同萧凝裳交好是从那年冬日的斗花宴开始,那是后宫少有的热闹时候,寒冬腊月里后宫嫔妃外加命妇闺秀齐聚姨母的未央殿,簪花斗诗,流觞曲水,品茗戏乐,是一年一度里难得娱情相聚的光景。
往往在斗花宴前,无论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