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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丝竹和着莺歌燕舞,流光溢彩,觥筹相迎。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裙,留叁午思巴菱久思菱
宫中乐舞坊新排的歌舞,歌声如莺似鹂,舞若流光飞雪,衣袂纷飞,旋鼓再起双袖举,左旋右转不知疲,歌声乐声笑声不绝于耳。
成碧本疲于应酬这般筵席,但谢宵磨着她陪他一块出席,就算谢宵再如何同她厮磨恩爱,也知礼晓仪,不会像谢崇那般荒唐,会在国宴上抱着一女道不知分寸,肆意妄为,要知道当年谢崇宴请北戎使臣时,于筵席之上相中了户部侍郎的新婚夫人,等都等不及便强了她,直接钻了桌底。
侍郎夫人受辱,当夜一条白绫香消玉殒,哪怕后来谢崇又赐下数十名美婢,侍郎全家也是敢赌不敢言,还要感恩戴德叩谢天恩,但这件事在民间一度成了丑闻,胆小怕事的说书先生都亲笔操刀写故事,映射谢氏皇族的荒唐与恶臭。
这次夜宴她一出现变成了瞩目,成碧依旧是不饰珠翠,依旧是一身天水碧,裙角绣着挺拔的竹叶,即便内廷司的司织司珍房那里为她准备了华丽的衣裙和首饰。
她身姿婀娜窈窕,但眉清目秀,清丽无双,一举一动皆是修道之人的素雅清宁,只是那双灼灼桃花目美目流盼,即便那些人早已将她视作宫妃,能得陛下数月专房之宠,犹觉不足的,除了叁年前的苏昭仪,萧贵妃相较都有些黯然失色。
成碧的位置也从席末,变成了座上宾,谢宵虽不能与她同坐,但相距甚近,近到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之所以会答应来此,便是因为那日梳妆,她的妆匣当中竟会有那么一张字笺,上面写着“六月初五,上林夜宴”,还有先太子府特有的“枭鸟印记”,上次行刺谢宵的女魅所用兵刃上便有此纹。
难道说当年原庆王府灭口之时,也就是先太子府竟然还有旧人在世,或者想的更疯狂些,在世之人也有可能是先太子谢宣?
因为她看到字笺上的枭鸟枭首上点了眼睛,因为敛疏哥哥画技超群,一笔竹石花叶画的出神入化,但他更擅鸟禽飞兽,却甚少落笔画活物,除却亲近之人,无人知晓此等秘密,他自诩风雅,笑言怕点石成金,画鸟成真,所以他所画鸟兽从来不点眼睛。
62.顷刻之间
虽然暂缺最至关重要的那味药引,但喝龙血越久,成碧越觉通体五感敏锐清晰,上林夜宴,皓月当空,酒入愁肠的辛辣甘醇,百转千回,她竟也能品尝到几分。
今日的萧凝裳身着一袭丁香色的华服,配上七首的翟凤冠,搭着两旁步摇垂下的碧玺珠,这是贵妃符合规制最盛大最华丽的装束,满头珠翠,摇曳生姿,配上淡淡的丁香色,除了雍容华贵之外,又悄悄添了几分清丽之色。
萧凝裳区区贵妃,若无明旨,这等算作国宴的场合,因谢宵无中宫嫡后,只能屈居左侧次席,却也是离着谢宵最近的宫妃,想比之下身份有些不伦不类的落云仙人,在众人视觉上甚至觉得她更近些。
云游四方的陈鹤九回来之后,便悄悄帮着谢宵诊病看方子,已被禁酒多日,萧凝裳今晚频频举杯,而谢宵喝下去的事陈老事先炖了数个时辰的补汤。
上次夜宴行刺谢宵并未追究,反正先太子身上早就背了“谋逆”的大罪,如今罪名算到他残党余孽的头上,也算是合情合理,西南以九霄族长老带领的二十七部族使臣,在永宁城的这几个月安分守己,也没有闹出什么大风波,却在即将返程的时候,送上这次朝觐奉君真正的厚礼。
西南幅员辽阔,密林丛生,能得见的奇珍异兽,奇花异草自然比中原地区多得多,他们这次入京浩浩荡荡,除了要进献的过百的锦鸡,二十只绿蓝孔雀,五只林豹,最最重要的便是那只体型硕大的万兽之王老虎,它那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甚至将训育它的兽师,生生撕咬下他的整条手臂。
成碧今夜喝酒仍喝不尽兴,阮显却奉旨前来将她宣到了他身边,她堂而皇之坐到他身侧的时候,筵席之下云波诡谲,面面相觑,皇亲国戚,亲王国公纷纷侧目,却全然不敢多言。
陛下要做的事,从来无人敢拦,那谦谦君子的如玉面孔之下,是魔鬼,是修罗,因为当年储华之变,他们亲眼所见陛下持长剑杀红了眼,血洗宸宫,太极殿那九九八十一层台阶被血染透,宫人们洗了叁天叁夜都看不见原来的颜色。
成碧自然而然略带慵懒的倚在谢宵身上,她喝酒他喝汤,甚至偷偷酌了一杯她的春庭雪,只为她今夜难得抹了胭粉,涂了口脂,那嫣红的口脂沾在琥珀色的夜光杯上,越看越觉得靡艳。
“陛下今晚好雅兴~”她一边说着,余光还看了看左侧凤座之上的萧凝裳,咱们向来完美,向来挑不得一次错处的凝贵妃,第一次五指紧握,贴了凤仙花蔻丹的长指甲狠狠抠进了肉里,面上还是言笑晏晏,一派贤良淑德。
也不知是哪位重臣趁着酒意正酣,说是看惯了歌舞,提议要看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