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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呢,是不会有人30天都吃一个饼,天天晚上吃烧烤的。因而他的早餐可能会放弃饼,但出于习惯,会在沈姐店里买肉包之类,晚上也不会来喝酒,这样你的卡成本就摊低了。”
小老板仔细琢磨许久,发现这个法子大为可行,拍着桌子道:“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来我店里随便吃,我不收钱!”
一旁的薛斐然却有些烦闷,撑着下巴看着两人:“老板,留点时间给我们叙旧吧。”
老板看出对方神色的不悦,急忙起身:“抱歉抱歉,你们继续,今天这顿不用付钱哈!”
说罢,挽着沈姐走回店铺。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烧烤店的后门,薛斐然忽然笑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嗯?”
“我觉得,你就是个圣人,如果我不看着点,你可能都要羽化成仙、立地成佛。”薛斐然的目光中情愫流转 ,“若不是神仙,怎么能够如此佛光四射、普度众生?”
苟玳夹了颗已经冷却的生蚝,放进嘴里,他的味觉其实很敏感,并不喜欢这类不新鲜的海鲜 。
“你还记得陈丁吗?”苟玳道。
薛斐然只觉这名字并不全然陌生,却又对不上号,在记忆深处搜刮许久,终于想起:“我记得,好像是你大一时候资助的一个学生?”
薛斐然还没向苟玳捅破那层纸时,两人是能够一起上图书馆自习、周末一起出游的关系。
那一年曾经兴起了一个公益助学网站,即有需求的学子将自己的基本情况,自己的需求发到网站上,寻求好心人一对一资助。
这个网站后来因为监管不严,出现许多包养女学生的钱色交易而被取缔。但在当年,这个网站的确帮助了许多困难学生。
薛斐然记得那时候,苟玳资助过一个在该网站求助的西部高三生,家庭不幸,父母离异,外婆抚养长大,很困苦。
苟玳又拉开一瓶啤酒,没有喝,而是拿了一旁的两个玻璃瓶,倒入其中,看着啤酒上的泡沫
渐渐消失。
“我资助了一年,后来那孩子考上南方一所不错的大学,我挺开心的,帮他研究了他们学校各种助学金和奖学金。”
薛斐然有些吃味:“你对谁都那么好。”
苟玳看着彻底平静的啤酒:“可是他却要我继续资助他。一开始我想,他刚上大学,生活比较困难,便也资助了他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要求越来越多,要换手机,换电脑,找我要远超过一个大学生的生活费,我便放弃了,跟他说你大了,要懂得自力更生。”
薛斐然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事。他知道苟玳的家庭情况,苟玳会资助这男生,多少是出于同病相怜。苟玳家庭经济情况,一点也不比男生好,他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在赚钱。
薛斐然愤愤不平,拍了下桌子“做得对,蹬鼻子上脸,你当初就不该扶持他,应该找他把钱要回来!不然真便宜他了。”
苟玳笑了笑,看着薛斐然身后凹凸不平的墙面:“后来,他说如果我不继续资助他,就要在Q大相关网站诋毁我,让我没有立足之地。”
薛斐然瞳眸微微颤动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薛斐然:“升米恩斗米仇,所以我从来不做慈善,因为有的人不值得。”说着,喝掉瓶中剩下的酒,盯着苟玳,眼睛泛着红丝,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你就这样任他欺负?”
苟玳的眼神愈发迷离:“哪能?所以说,我也不是啥好人,更不是圣人。我先下手为强,把我们两的事情实实在在写了篇艺术再加工的作品,发到了对方学校的论坛。可能写得足够文采飞扬、催人泪下,总之一石惊起千层浪。”
薛斐然拍桌,十分解气:“干得漂亮!”
然而下一秒,他又有些担忧:“没遭对方报复?”
苟玳:“我那文章用的是代称,我可不想惹麻烦。评论里一堆人都要求说出实名,找被资助人算账,要他社会性死亡。我将文章链接发给他,跟他说好自为之,不实名是最后的仁慈,他便也偃旗息鼓了。”
薛斐然点头:“我就说网上总有关于你胡编乱造的谣言,估计没少这小子编造的。”
苟玳没说话,凝视着薛斐然,看得薛斐然惶惶不安。
“怎……怎么了。”薛斐然最终没忍住。
苟玳单手拖住下巴,侧着头,忽然道:“梁君澈被爆出来的消息,和你有关系吗?”
薛斐然神情慌乱:“什么和什么嘛。”
苟玳却没给他辩驳的空间:“当年,你让我用你的邮箱发资料,把密码给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那个邮箱你还在用,密码也没换。来之前,我登录了一会。”
薛斐然想到邮箱的发件箱里,还躺着给狗仔发送的信息,神情瞬间变色。
许久的沉默。
沉默到小巷子里只剩后厨飘来的香气,混合着远处池水沟子的味道。
薛斐然连吃了三个凉掉的生蚝,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气:“我是不忍心看你受欺骗!”
苟玳:“你调查我?”
薛斐然:“我是指调查梁君澈!我听学校里说他是什么拆二代,知识分子家庭,说什么都有,我觉得这人不像!我调查后,果不其然,他肯定是别有居心!玳,你再厉害,也玩不过大资本的,这种人哪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