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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孟庭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木,你听到了没有?”
    见他在那端着架子,张春奇彻底不耐烦了,声音尖锐又刺耳:“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吗,老子是为你好,装什么清高?真他妈不识好歹,晦气。”
    他一时动气,音量自然不小,说的话又难听,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簇拥着孟庭宴的那堆人中已经有不少人望过来了。
    云木的表情骤然一变,身体顿时僵硬了几分。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沉郁的心莫名慌乱了一瞬,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对方认出自己,绝对不能。
    他向来高傲恣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这么落魄不堪,甚至被逼着去陪酒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云木?
    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想到这里,云木有些阴冷,几乎恶毒地剜了张春奇一眼。他有些咬牙切齿,下意识想戴上帽子遮掩住自己的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声音太大,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冷峻男人也漫不经心地侧过头来,似乎只是随意一瞥。
    下一秒,两人毫无防备地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云木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不可抑制地僵滞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对面的孟庭宴表情也倏地顿住,盯着看了几秒。
    ……很明显,对方认出自己了。
    认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云木手紧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霎时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钉在十字架,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冲破天灵盖,几乎要化作实质,快要把他淹没。
    “你他妈给老子走啊。”
    几秒后,张春奇恶狠狠地走过来拉了他一下,尖酸刻薄地讽刺:“云木大明星,这么大排面呢,还要我亲自请是吧?”
    如果说方才还有人没注意到他,张春奇这么一吼,这条长廊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了。
    云木紧抿着唇,额头的青筋微微突起,眼神几乎要变成锋利的剑刃,简直要把这个碍眼恶心的癞□□撕成碎片。
    其实吼完后张春奇就知道自己失态了,余光瞄了瞄周围望过来的人的装扮,随后立马变脸,有些谄媚地和周围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大老板,手下的艺人不太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说罢,他连忙领着身后的两人,边走还边点头哈腰,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和关心,一脸讨好,“实在是抱歉!”
    “你们两个,都跟着我走。”
    云木的身体僵直,极力忍下恼羞成怒的情绪,维持最后一点体面,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前走去。
    其实在最前头的孟庭宴只是有过一瞬间的意外,很快就眼神冷冽地收回目光了。
    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木。
    等那三人走远了,秦总才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道:“听说今晚这里还有一场饭局,是余氏老板的那个大舅子石远组织的。”
    孟庭宴闻言一怔。
    石远这个人他自然有所耳闻。
    倒也不是别的,孟氏和余氏有过合作,而这个石远就是余氏总裁的大舅子,是个导演。
    不过此人业内风评极差,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生活也荒淫无度,经常借着余氏总裁大舅子的身份狐假虎威,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潜规则一些漂亮小明星,男女都不忌。
    他细微地顿了顿,没什么表情。
    反正云木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孟庭宴神色淡淡的,“秦总,我们走吧。”
    ……
    这个饭局,把云木恶心地想吐。
    特别是那个叫石远的东道主,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从进门起就一直色迷迷地盯着他,心里那些的龌龊主意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就像此刻,石远正咧开嘴笑,露出一排沾了烟渍的大黄牙,模样十分猥琐。
    他把一杯酒递到云木的面前,色迷迷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来,云大明星,我敬你一杯!”
    云木眼神阴沉地要命,却被旁边的张春奇猛地推搡了一把,脸上赔着笑,“云木,石导叫你呢。”
    云木眼角沉沉下压,看了石远一眼,倏地站了起来,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张春奇眸色一黑,刚准备再暗中使劲,石远就十分大方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没事没事,人有三急,云先生快去吧,我会等你的。”
    他说罢,还佯装和蔼地伸手摸了摸云木的手。
    这副嘴脸把云木恶心地要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阴沉沉道:“好的。”
    ……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孟庭宴出去抽了支烟。
    其实他很少抽烟的,毕竟对身体不好,只有在十分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上这么一两根。
    自己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温慕了。
    说实话,那天的不欢而散让孟庭宴想了很多,当时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压抑懊悔,心情难受又复杂,还有一丝根本没有冒出头来的恼意。可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朝温慕动气,所以什么都没敢说。
    这种场面反而是更难解的,孟庭宴宁愿温慕朝自己发火和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热的态度,让人心止不住地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