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孟庭宴表情一顿，停下进食动作，轻轻地敲了敲碗。
    没想到偷看竟然被当事人抓包，温慕“咻”地一下收回了视线。
    他脸皮很薄，没一会儿耳尖就微微红了，郑重地点点头：“看够了。”
    “……”
    一直磨蹭到八点钟，两人终于出门了。
    学校请的摄影师人手有限，他们学院被排在了上午九点。每个班拍照都要磨掉一点时间，再减掉去的路程，这个点出门刚刚好。
    温慕站在玄关处，努邻着脚帮孟庭宴理了理衣领，看起来很好笑。
    整理完后，他又准备伸手去牵孟庭宴的手，倏地，对方的电话铃响起了。
    孟庭宴没注意看到他的动作，直接就避开了温慕的手，面无表情地接通。
    “说话。”
    温慕表情一愣，默默地收回手，等他说完。
    来电人是刘秘书，因为离得近，温慕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点声音。
    不知道刘秘书说了什么，只见孟庭宴的眉头蹙起，表情逐渐凝重，“这个项目是谁在负责？”
    在c市投入的项目方案出现了个严重纰漏，孟庭宴越听脸色就越沉下几分，表情又冷又硬，唇角紧绷。
    五分钟后，他带着决裁者不容拒绝的威严，薄唇微启：“今天之内，我要看到解决方案。”
    似是有所感应的，温慕突然有一点不好的预感，倏地抬头望向孟庭宴。
    孟庭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瞥了温慕一眼后又匆匆地移开，对电话那头道：“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预感成真了。
    温慕垂眸，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孟庭宴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地揉了揉眉头，随后转过头去对温慕说：“我先回公司一趟，你自己先去学校。”
    “那……”
    温慕微微张了张口，还没说点什么，面前的男人就敷衍地亲了亲他的唇，神色有些许不耐。
    “慕慕，乖一点。”
    温慕睫毛细微一颤，低头搅了搅手指，掩饰住情绪，“好。”
    “……嗯。”孟庭宴又安抚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匆匆地上楼换衣服。
    温慕望着他的背影，失落的情绪逐渐压不住了。
    情侣装没有了。
    ……
    一个小时后，温慕独自抵达了学校。
    他的舍友们早就到了，在群里分享了几张其他班拍毕业照的视频，王云康还趁机偷拍了老大姜哥和女朋友腻歪的照片。
    ——那次聚餐后没多久，姜凌就和林希在一起了。
    温慕的长相太显眼了，王云康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他，激动地挥了挥手。
    他扯着李洛就嬉皮笑脸地奔过来，“小慕，我们在这里！”
    温慕原本正低头看群里的消息，在看到姜哥和女朋友牵手的那张照片的时候，停留了几秒。
    照片里的两个人甜甜地对视着，身上还穿着一套粉红色的情侣装。
    他抿着唇，快速滑过去，抬头应声，低软道：“我看到了。”
    王云康热情地扑过去，走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诶小慕，你不是说要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嘛？他人呢？”
    闻言温慕睫毛微微一颤，垂下眸：“他……他突然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王云康表情愣了愣，讪讪地笑了：“嗐，没事！男朋友没来，不是还有我们嘛！是吧？”
    李洛：“……是啊是啊！”
    王云康果断地抛下李洛，搂住了温慕的肩膀，“你还真别说，和小慕走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更加自信了！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啊！”
    李洛毫不留情地拆台：“我看是脸皮又厚了吧。”
    王云康：“诶嘿，你怎么说话的呢……”
    这两人凑在一起，调动氛围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被这么一打岔，温慕早上的低落情绪消散了大半，心情又莫名好转起来。
    不知道李洛又说了什么，王云康小嘴叭叭的，还转过头来征求温慕的意见：“小慕，你就说是不是嘛？”
    温慕其实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却乖乖地配合地点点头，“是。”
    “你看，他都说是！”
    “你这个王八蛋，还搁这儿埋汰我……”
    ……
    轮到他们班拍毕业照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拍摄过程很慢，总会因为一些细小因素导致没拍好重来。
    太阳高照，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在台阶上调整了多久的位置，终于，摄影师大声高喊道：“来，请大家看镜头！”
    “三——”
    “二——”
    “一——”
    “毕业快乐！”
    拍完集体照后就到了自由拍照时间，在一旁的家属和学弟学妹手上捧着花和气球，早已等待了许久。
    人来人往，温慕特地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拨通了孟庭宴的电话。
    周围又有小情侣亲昵地拍照，他在原地小小地跺着脚，百般无聊地盯着地面。
    “嘟——”
    电话响了很久，没接通。
    第二次还是没接通。
    温慕耳朵不可抑制地垂下来，眼底又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可是他知道，孟庭宴是在忙工作，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和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