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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饿又困的,睡也睡不安稳……”
“那我们先吃饭?吃完了你再休息。”他用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发,语气也一如既往地轻缓,可越过她头顶望向前方的视线里,却不带一丝情绪。
谭珍娴自然不知他内心的起伏,只乖顺地点点头,“嗯。”
吃饭的时候她才知道齐美姎那厮下手有多狠,竟搞得喉头吞噎都生痛,她才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没法吃,每咽一下都感觉嗓子像火在烧。
卓君尧查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翻开她领子一瞧,指印已经发紫了,心里没来由就冒火,“早上当着他们的面为什么不敢吱声?”
“我怕你难做。”谭珍娴淡淡一句带过。
“你觉得我不能帮你讨回公道?”
“没有,只是不想再横生枝节,我人又没事,她无非就是想泄口气而已。”
他听见这轻飘飘的口气就想起昨晚她那个满不在乎的态度,心里更是憋闷,忍不住就话赶话道,“你是我的人,他们轻贱你,就是在轻贱我!”
谭珍娴被他这不依不饶弄得莫名其妙,若不是他昨天在车站被别人打得措手不及,她又何必吃这份苦头?还无端遭受北党要挟,非逼着她接受那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得她再一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他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是发火给谁看呢?
不饶人的脾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掼,“你把我带来南边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种局面?一下车就被别人困得动弹不得,若不是我解围,只怕咱们一个都走不掉,你现在倒跟我耍官威?何不当初一枪崩了我!反正我现在在谁眼里都是个叛徒!”
越说越委屈,她这么多黑锅是帮谁背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了!
“说好了护着我的,我被人家掐得快断气的时候,你哪去了?”她一皱眉一红眼,情之所至,吧嗒吧嗒地掉金疙瘩。
可是卓君尧已分不清她此时是假意还是真情,昨晚不经意试探出的实话,伤他太深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一场戏。
他脑子乱哄哄的,没法再做什么冷静理智的判断,只沉默地递过手帕,转身离席。
谭珍娴一愣,他竟然不哄她,也不做任何解释?
“你去哪儿?”她追着问了一句。
“回军区宿舍,那里方便些。”他没有回头,简短地应着她。
“你……你不住这?”
“我周末回来陪你。”
她傻眼了,“不行!我也要跟你去。”
卓君尧闻言终于回过身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你去不了,那里只允许军人配偶随往。”
这话外之音也太明显了,直指她没有资格,谭珍娴被打击得人都僵了,眼睁睁看他决然而去。
冷战(下)
她坐在餐厅久而未语,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半晌才轻嗤一句,“呵!吃错药了!”
翻了个白眼,她无视心里的郁闷,起身上楼。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之辈。着实懒得为他们白费精神,倒不如好好睡一觉来的实在。
想归这么想,等真躺在冰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她还是猛地坐起来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狠狠丢出去,“卓君尧,王八蛋!”
第二日一早,便有军医上门为她诊治,下人们似乎也都受了嘱咐,对她有求必应、无微不至,可卓君尧当真没再回来过。
谭珍娴不知自己怎的就成了个弃妇,她上辈子没与他起过争执,不太摸得清他的脾性,也不知自己到底说了哪句话、做了哪件事就触了这位爷的逆鳞,可现下各方虎视眈眈,若就这样与他闹僵了,她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如此夜不能寐地过了叁日,她实在憋屈得紧了,忍不住打了辆黄包车去找“祥泰呢绒洋服店”。
掌柜的是一个清瞿斯文的老者,带了副眼镜,很像个学究,她想到那个羞耻的暗号,着实有些开不了口,觍着脸,一句话讲得含含糊糊,“大金&%*……,洋气%&*……”
他推了推眼镜,凑耳过来,“姑娘,老朽上年纪了,耳朵不好,劳烦您说大声点。”
谭珍娴清了清嗓子眼,低声细气又重复了一遍,他还是皱着眉摇摇头。
这……他故意的吧!谭珍娴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压低嗓子咆道,“大金链子配小貂,洋气又时髦!”
“哦!”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颤巍巍点点头,“您稍等片刻。”转身一打帘子去了后堂。
他走进地下室,在门口两长一短地叩了叁下,低语道,“今日那跑单帮的又上门了,倒了批丝袜要出,见是不见?”
里面过了一晌才回复道,“见一见吧。”
屋内,卓君尧正与蒋芳议事,这里其实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道联通着隔壁茶馆的上座包厢,那儿将好是卓家的产业,他来去不会惹人生疑,由于他级别太高,在整个北党内都鲜有人知他的身份,所以在联络站里,他只与蒋芳单线联系。
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