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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就先跟着我,其他事不需你费心。”他挑起她颊边滑落的一缕碎发绾到耳后,眼色温柔。
谭珍娴却感到一阵无力。回答得这么模棱两可,等于白问。
他对她越好,她压力越大,像被困在蛛网中央的蠹虫一样,只感觉到被束缚、被蚕食般的窒息。
谁能来救救她?
***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过来,祁赞丞的脸被厚劲有力的掌风刮得歪向一边,耳膜嗡嗡作响。
“废物!”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虎目灼灼,不怒而威,两鬓虽已花白却精神矍铄,傲睨着跪在他面前的昂藏男子,一脚踹上去,将他踢翻在地,“把人送到你面前都杀不了,还把我好不容易楔进北党的钉子给废了!蠢猪!”
祁赞丞忍着肉体上的疼痛爬起来再次卑微地跪好,被巴掌掀肿的俊脸麻木冷漠,他低垂下头,声线平板到不带任何生命力,“当时张伯川眼见就要说漏您的名字,我才不得已杀人灭口。”
“哦?你倒有理?那你为何第一次会失手?”
“卓君尧早有防备,他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
“你什么意思?”
“要么我们的行动有人泄密,要么,卓君尧与北党内部有勾结。”
“证据呢?”
“……没有。”
“那你跟我说个屁!”老者再用拐杖朝他身上夯去。
这一下可不轻,祁赞丞感觉胸腔涌起一股血气,忍不住猛咳了几声。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当初就不该把你们母子从畈田弄(贫民窟)带回来!”
祁赞丞眸中终于涌现出情绪,可他很快就闭上双目,将所有的阴鸷都掩饰得荡然无踪。
老者不再理他,手里拄着的黄杨木龙头拐杖带着滔天怒气往地上重重一杵,起身阔步朝外走去,门口候着祁家长子祁潍东,见状忙快步迎上来搀扶,“父亲莫气,我们还有机会,卓君尧一行已从承天出发,可在路上设伏。”
祁岱山缓缓摇头,“大势已去,国防部得知他遇刺的消息之后已派边防部队沿路护送,此时若再强袭,易引火烧身。”他负手望天,不甘地低叹,“放虎归山啊……”
“那……”祁潍东朝房里看了一下,低声问,“他怎么办?”
“安排去谍参处吧,他已经暴露了,为避风头,暂时只能做做打下手的工作。”祁岱山压低声线,“另外,派人去北边仔细打听一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个和卓君尧同出共入的北党女探子,查查什么来历。”
“是!”祁潍东毕恭毕敬地应允。
祁赞丞听见门外两人已走远,遂忍着皮肉之痛勉力起身,他抄起桌角上放着的一张照片。
是偷拍的,地点在火车站,谭珍娴和卓君尧相携的身影醒目到扎眼,这是从侧面捕捉的角度,人影很模糊,可还是看得出举止十分亲昵。
他盯着看了半晌。
——她挽着卓君尧的手臂却低着头步履匆匆,仿佛有着重重心事,而卓君尧却正好在扭头看她,眉眼间尽现温柔宠眷。
……他无法形容那天在珠宝街看见她的心情,那种震惊、心痛、绝望,几乎瞬间让他崩溃。
革大有那么多女学生,为何偏偏是她。
当场就想要从天台上冲下来,可终究忍住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卓君尧一同踏入危险中。祁岱山问他为什么第一枪会失手,是因为她就在那个男人身后,让他彻底失了准心。
现在她的身份明明已经暴露了,卓君尧竟还要冒险将她强留在身边,可见已对她痴迷到了何种地步。
他不甘心,她还欠他一个答案。
她一定不是自愿的,他要救她离开,离开这水深火热。
手越握越紧,照片在他手里逐渐扭曲变形……
被捕
齐美姎,北党最出名的喋血女特,时任国情局谍参处处长,美艳狠辣,亦是政治部部长齐岱山的掌上明珠。
自其上位以来,谍参处便沦为现世炼狱,其刑讯逼供手段之变态残忍令最铁血的男人都招架不住,被她屈打成招、死在她手下的能人志士不计其数。
此时,她奉命等候在沪江火车北站,准备捉拿那个将南北和谈闹得翻江倒海的北党女谍。
裁剪合度的制服称得她身形纤秾、英威飒气,可搭配此时她阴冷入骨的脸色,却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行动组的成员一避三尺,无人敢上前与之攀谈,谁都知道卓总参带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简直是踩了眼前这位的命门,还不知待会将上演一出怎样兵不血刃的修罗场,大家都不想找死。
随一声长笛,列车进站,车头烟囱里喷薄而出的水蒸气如蜿蜒腾空的蛟龙般在空中盘旋周折,明明是万里晴空的明媚天色,却饱含剑拔弩张的杀气。
谭珍娴还没下车便敏锐地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氛,候在站台上的一大帮人显然不是来夹道相迎的,她心里涌起不详预感,视线落在为首的那个女人身上,很巧,那女人也在打量她,目光挑衅、高傲,却隐隐藏着嫉恨。
她认识她,齐美姎,南党间谍组织的第一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