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倒是姚邶有点没预料到的。
    地面上倒下的那些猩红一团团血肉，还在蠕动着，但它们似乎已经无法再变回人类的形态。
    双胞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对面，姚邶朝两人看过去。
    其中权左对姚邶微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这里的厮杀死亡好看吗？
    “好看”“不好看”
    “这是你刚刚说的有趣的事？”姚邶没立刻做选择，他反而问了一句。
    “是啊，怎么样？”权左眼瞳晶亮，等着姚邶给回答。
    “比起看不认识的人厮杀，我更想看看你、你们有多厉害。”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不好看了。
    权左哈哈哈笑了几声，打开的车门关上，这一站没有人上来，也没有人下去。
    列车出发，整个车厢里轰隆的声响。
    而在这些震耳的声音中，姚邶却仍旧听得很清楚，权左脖子扭动，发出的骨骼脆响声。
    “就知道你更喜欢我们，好，马上就给你带来一场刺激的好戏。”权左站了起来。
    两人在对话中，同个车厢里的人类玩家都全部视线聚焦了过来。
    最初觉得这几个人可能都是鬼怪，但作为鬼怪，又似乎太不一样了，气场和气质和其他鬼怪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是玩家，高阶玩家？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是同一场游戏，有时候大家需要完成的任务不同。
    这一次他们的任务是乘坐地铁，顺利抵达终点站，只要到了终点站，走下这趟列车就算是游戏通关。
    刚刚的短暂的一站，让玩家们觉得游戏也不是很难。
    那些鬼怪们，看起来诡异恐怖，但攻击力却并不怎么样。
    玩家们提前做了准备工作，都很有信心，这一次会以最小的伤亡通关。
    但突然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
    以为两边的人是一起的，可对话中又听得出来好像不是一路的。
    玩家们站在前面的几个高个的青年，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要特别警惕坐在那里的几个人。
    列车运行中，灯光又一次明暗不定起来。
    鬼怪乘客继续攻击玩家，玩家们配合得非常好，组成一个小的三角形，抵挡着周围的攻击。
    车厢之间虽然是连通的，可其他车厢里的鬼怪乘客没有人过来，仿佛无形中有道墙把两边给阻隔开。
    双胞胎站起身，两个人往左右两边走。
    刚背对着走了有一两米，两人又同时停下来，他们身体没动，脖子扭转，转向姚邶。
    两张嘴唇，异口同声：“小邶，他们和你是一样的，如果我们现在就杀了他们，你会不会为他们流泪啊？”
    ‘会’‘不会’
    这是真的关心他留不流泪吗？
    显然不是。
    姚邶点头：“不会，因为我和他们任何人都不认识。”
    “那认识了就会哭了？”
    权左笑容阴森又残忍。
    “那地认识了再说。”这种假设没意义，姚邶目光里透露出这种信息。
    权左明白的姚邶的意思。
    “我们会快点的。”他说道。
    姚邶打了个哈欠，早上起来的太早，没怎么睡醒。
    “不用那么着急，反正离到站还找，你们可以慢慢来。”时间长点，他也好多看会戏。
    温浅视线沉沉地看着姚邶，姚邶回头挑了挑眉头，示意温浅有话就说。
    温浅笑着摇摇头：“你和我过去见到的那些人很不一样。”
    他们没有这么平静和从容，很多人就算装地从容，但很快就会暴露恐惧的本相。
    不想姚邶，这个人确实是人类，透过他的体香温浅非常清楚。
    可同时她又感到丝熟悉感，这个人类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的东西。
    姚邶知道温浅可能在疑惑什么，他不会给她解释，没必要做解释。
    姚邶朝双胞胎看，他以为他们会直接走向玩家，玩家们也那样觉得，可两人却头也没回，直接跨到了隔壁车厢。
    两边车厢里都在乱斗，和这边情况类似，人类占据上风。
    然而当双胞胎分别出现后，局势瞬间反转了。
    人类顷刻里就落入了下风，一个个性命被残忍收割。
    那些玩家们，鲜活又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姚邶的注视下倒下了，姚邶弯曲手指，他有种猜测，如果他这个时候喊停，说不定权左他们会听他的话。
    但那之后怎么样？
    大概就是他得满足权左他们的某些慾望了。
    被他们残杀，被他们呑吃，也不会超出这些范畴。
    姚邶不害怕死亡，一次两次，他已经死过无数次。
    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人类玩家，但这么多人数的，这里还是第一次。
    不断有人类倒下，惨叫哭泣绝望声，每一道声音都往姚邶耳朵里钻。
    他掌心放在了自己心口，他的心跳没有加速，甚至好像比之前更加平稳了。
    人类消逝的悲惨生命，不能引起他的同情和怜悯，他已经变得更加冷血冰冷了。
    和这些怪物没什么两样。
    可他终究不是怪物。
    怪物以虐.杀别人的性命为乐，看到双胞胎脸上的狂喜，那股喜悦倒是意外地有点感染到姚邶。
    光是坐在这里看戏，看他们沉浸在喜悦中，这种喜悦就变得好像隔了层薄膜，姚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亲身体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