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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顾忱景同学谢市考察。】
配图是一张照片,拍的是顾忱景的侧面。顾忱景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影子被阳光拉长,斜斜落在地面,延伸向他身后谢菲尔德庄严古朴的校门。
很有意境。很好看。
好看到林酌光很不安。
“携?”
林酌光痛心疾首:谢喻然好歹也是康乐实验中学出去的,会不会用词?有没有点文学修养?
“携”这个字是能在同学之间用的吗?
是除了林酌光之外的人能在顾忱景身上用的吗?
他费尽心思让顾忱景终于同意移出失信执行人,顾忱景可以坐飞机了,就让谢喻然摘了果子?这还有天理吗?
“他怎么了?”郑以风用下巴点了点秦潇,示意他看林酌光失常的神色,“你结婚到底弄了什么可怕的伴郎项目?”
“和我无关,我跟你说……”秦潇一拍郑以风大腿,坐到郑以风旁边,八卦姿态再度华丽绽放。
郑以风往旁边移动了半个人的位置,右手端好红茶,左手微微举起,示意秦潇尽情说。
林酌光抿下小半杯红酒,翻出在康怡住院时自己拉着顾忱景拍的自拍合影,总觉得顾忱景在和自己合影时的表情显得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如果不是出自于谢喻然的手笔,他都想把顾忱景在谢菲尔德门口的这张侧影保存下来当做手机屏保。
林酌光忽然察觉,自己在嫉妒——而且这像小爪子挠心的气恼,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只是以前他从来没有往爱情这个角度想过而已。
喜欢、嫉妒,这样的情绪虽然陌生,却完美的合理化于“好朋友”的名义之下。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林酌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和郑以风八卦到暂告一段落,秦潇看着林酌光越来越空白的表情,出于发小的人道主义精神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红酒:“就算谢喻然有什么想法,那也还在企图中,还未遂,你暂时不用借酒浇愁——就算要浇,你也给我把伴郎的事情弄好了再说。”
还未遂,那也不能让林酌光安心。未遂,就代表确实在进行中,在进行中,将来就有实现的可能。
别人不知道,林酌光还能不不知道顾忱景实际上多么会替别人考虑吗?顾忱景只是看上去冷淡,但若他真冷漠,林酌光那些肆意的纠缠早在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用。
万一谢喻然真的比林酌光更死缠烂打呢?林酌光也不知道顾忱景对谢喻然是什么样的情感,他们两人是什么相处方式。
而且顾忱景这个人一直都认真,一旦认定一个对象,必定就是一生一世。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去顾忱景门口蹲守了,他就算去顾忱景门口打滚都没用。
林酌光的表情又空白了几分,透出掩不住的惨淡来。
终于到达的徐煦和陆志华走进来,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林酌光恍然未觉。
秦潇打过招呼,帮林酌光圆场:“林少遇到个大问题,正在参悟,我们先喝点。”
“林少烦什么?”徐煦问。
“他?”郑以风浅笑,“他想要一头小狮子。”
停了停,郑以风笑得更浓烈了一点,“未遂。”
“难怪。”陆志华打趣,“他这欲罢不能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林酌光叹了口气,想,我是欲霸不能。
虽然心里还沉重,情绪一点也不高昂,但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秦潇的人生大事,林酌光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他挑了挑眉,示意秦潇:“人到齐了,开始吧。”
秦潇一共配置了八个伴郎,另外四个不是康乐毕业的,他们也不认识,今天不会出现。
“各司其职,影响不大。下个月场地摆好了再一起彩排一两次就行。”婚礼定在秦家自己的酒店,所以虽然是四月结婚,但从三月起整个会场就不对外开放了,场地布置、彩排不会受任何影响。秦潇笑,“其实你们只要帅就是我最大的排面了,其他戏都在小月亮那边,结婚嘛,新娘子最大。”
大家表示无异议。秦潇又说:“有看到心仪的小姐姐就告诉我,我如今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做个媒还是可以的。”
“我们应该没这个机会,倒是林少……”陆志华透过金边眼镜笑看林酌光。
林酌光忽然一抬眼,盯着秦潇:“你问问,是谢菲尔德的哪个酒店。”
陆志华徐煦不解其意,郑以风嗤笑一声又喝了口红茶,秦潇怒道:“林酌光!我结个婚你还抢戏!”
林酌光眉心一拧,目光一沉。郑以风放下红茶杯,给秦潇递了个“别消遣他了”的眼色。秦潇做作地大叹口气:“好好好,都是人生大事,我问,我去问。反正不过是从两个月要筹备好我的婚姻大事的紧张里挤出点时间而已,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林酌光:“虚伪。假惺惺。”
“求人呢!还这么嚣张!不帮了!”秦潇吼出了最后的倔强。
聊完伴郎的事情,吃了个晚饭,再临时又组了个同学局,快晚上十一点,被秦潇以敢离场就不告诉他顾忱景住哪家酒店威胁的林酌光才终于得以脱身。
回到公寓,他给林纪一打了电话告知这几天要去英国不去公司,然后快速洗了个澡,用浴巾擦着头发回到客厅,给秦珍珠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