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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地方,只能在收银台勾着腰远远挑选,角角落落灰尘堆积,与周遭的光鲜格格不入。
许永绍俯视烟柜,发现白沙烟的展示柜竟有一包银世界,只是换了包装,他一时认不出来。
老头子问他:“要啥子?”
许永绍指烟盒:“这个。”
许永绍揣了包烟和打火机回车里,习惯性开后座车门,等坐进去才反应过来,然而他疲惫不堪,暂时不想开车。
许永绍拢火点烟,许久不抽,竟还是如此熟练。
春雨淅淅沥沥地溅入车内,许永绍关窗,仰靠椅背,缓缓吐一口烟气,四散消失。
他夹下滤嘴,喷出余烟,挼熄烟头。
不知是烟厂品质倒退,还是记忆美化了过去,这口烟不是他怀念的,比不上他从康颜身上嗅到的气息,香甜干净。
烟和人不同,越往上爬,越爱抽辛辣的烟,却越爱睡单纯的人。他眷念她的身体,贪婪她的灵魂,为了留住她可以给她一切,可惜他给不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许永绍在春雨缠.绵中闭眼,仰躺,像婴儿的蜷缩姿势,浓浓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41. 你要带我去哪? 康颜回宿舍时没带……
康颜回宿舍时没带伞, 淋着雨小跑回去。春雨虽然细且缓,多淋一会儿还是能淋透全身,康颜冷得直哆嗦, 打喷嚏进屋, 微信忽然来了消息。
她拿毛巾擦头发,翻出手机一看, 蓦然捂嘴:“天啊…”
「讣告:
小女孙红叶于公元2022年4月20日山城市病故,享年29岁。兹定于4月26日下午2时, 在安园火葬场火化, 并举行追悼会, 谨此讣告。
孙振民哀告
2022年4月22日」
康颜原地站了半天, 艾哲美看她神情严肃,随口问到:“怎么啦?看到什么大新闻了?”
康颜摇头:“没有, 不是大新闻。”
她收起手机,脑子都是懵的。一月份孙红叶还请她吃了顿饭,摸着肚子满面笑容, 还特地展示了钻戒,信心满满地告诉她自己会结婚。
期间两人虽联系不多, 但偶尔刷朋友圈看到的是生活富裕不操心, 日常就是晒房子晒包包, 完全看不出生病迹象。
怎么会这么突然?
*
二十六日, 宜开业纳财, 宜入殓安葬, 还宜结婚嫁娶搬家入宅, 红事白事撞一块儿,这家放喜炮那家奏哀乐,也不知阎王爷和财神爷会不会跑错道儿。
康颜换上母亲葬礼穿过的的黑针织连衣裙, 挽发盘了个发髻,坐地铁去殡仪馆。
灵堂布置得极其简单,走到门口才放了俩纸扎的花圈,色彩杂乱廉价,『奠』字一撇还让风给吹折了。
康颜进灵堂,殡仪馆空间不够,灵堂显得挺拥堵。灵桌长宽不过半米,随意找了张塑料白布铺上,照片却放得极大,还压了厚厚一叠纸钱,在灵桌边沿摇摇欲坠。
也不知挂壁黑布是不是批发的,横批居然是「英灵千秋」,说千秋还没堂下几个大爷大妈活得久,跷腿坐着塑料板凳闲聊,不像葬礼,倒像拍灵堂戏中场休息。
康颜觉得这布置挺随意,随意且轻松,轻松过了头,没几个哀悼的,只有个半大的小孩摔跤痛哭添了丝悲哀氛围。
小孩爬起,一个中年女人拦腰抱起:“叫你不要跑!跑!跑!还跑!”
她扇着小孩的屁股,听声音用了蛮力,小孩扯嗓子哭,女人心烦,端起小孩就往里屋走。
还没到门口,里屋出来个戴墨镜的女人,年纪四十多,穿着黑西装套裙,戴珍珠耳坠,及肩短发半边卡耳朵半边披散,拎银色挎包准备走人。
中年女人撒手放开小孩,怪叫着扯墨镜女的衣袖:“哪个让你走了?事情还没完!”
墨镜女拗着胳膊:“你有病啊?!关我屁事!我来看一眼就不错了!你女儿自己做什么事不嫌丢人么?!”
养尊处优的贵妇比不上农村妇女力气大,两只手挣不开,又不好撒泼,任由中年女人拽着面对众人:“各位乡亲都看见了!都晓得幺儿从小那个乖,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才出来打工…”
墨镜女“嘁”一声,隔着镜面都能察觉到白眼,中年女人搡她一下:“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