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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问她:“哪个地方打工啊?”
“便利店。”
康颜下意识撒谎了。昨夜之前或许她还能诚实交代,可昨夜之后,她直觉会所是个不堪的地方,不能随便透露真相。
王芬上下扫视她,眼皮子翻了翻:“哪个便利店打工啊?”
“丰华街那个罗森。”
王芬提嘴唇歪歪一笑:“那叫你们老板给我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你们老板电话总有吧?再不济微信也行,我好向领导汇报。”
康颜咬唇,王芬一看便知:“你厉害啊?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学校是这样教你的吗?校训是什么还记得吗?!”
康颜铁了心不再找借口,王芬终于拿出杀手锏:“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再犯几次,就没有毕业证了知道不?!”她歇口气喝口茶,“今天这件事直接扣学分处理,你回去好好想想。”
见康颜不挪腿,王芬说:“怎么,不服气?”
康颜压着略有呜咽的嗓门:“王老师,能不能…能不能写检讨不扣学分?”她深吸口气,“我、我想拿一等奖学金…”
王芬打量她:“连课都不上宿舍都不回还想拿一等奖学金啊?”她嗤笑摇头,“这是学校的政策规定,你要是有意见,自己找院领导说话去。”
更年期的女人,总容易把话说薄说利,说得越能刺痛人她越开心。王芬说,她女儿要是跟她这样,她就扫她出门了,一个女孩夜不归宿,这叫什么?这叫不自重!
康颜一直没哭,可[不自重]这个词从王芬嘴中吐出来,康颜终于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眼角掉落几滴滚热的泪,不再听王芬的训,径自转身离开,王芬拍桌子吼她权当听不见,反正院校没规定不听训也要扣学分,哪怕王芬横一脚多扣几分,她也无所谓了。
光脚了哪还会惦记有没有鞋呢?
*
康颜下午去超市帮工,张姐坐收银台盯着坐小吧台的张磊磊写作业。小吧台专做廉价奶茶,没什么人买也就废置了,张磊磊体格不够,小短腿悬老高,挺腰抻脖子吃力写字。
康颜套上袖笼问:“磊磊为什么不进里屋写?这里写多憋屈啊?”
张姐狠狠剜磊磊一眼:“这瓜娃子到里头根本就不看书,找同学借了巴掌大的小漫画偷偷翻到看。”
磊磊被她骂得一哆嗦,笔握得更紧了。
康颜整理货架,张姐问:“你的脚啷个儿回事撒?走路跟掰子一样。”
康颜笑了笑:“没事,就是崴了脚有点疼。”
康颜搬起一箱面包,沉默做事,张姐哐哐当当地收钱找钱,突然听康颜问:“张姐,你当年为什么离婚啊?”
张姐叹了口气:“那个豁皮的,不是个东西,嫌弃我黄脸婆,跟个婊|子鬼混,所以跟他离了婚。”
康颜说:“你一个人养磊磊不累吗?”
张姐笑了:“累啊,哪里能不累撒?我起步的时候更累,现在好多了。”她叹着气笑,“唉,几个人活的不累哦,还不是一样都活到,也冒见啥子人跳长江跳大楼的,毕竟大家都过得一个样,好不好坏不坏,也就是一辈子的事,有啥子过不去呢?”
康颜也笑:“是啊。”
几十年而已,能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
许永绍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长江蜿蜒远去。
他的心思随渡轮飘远,沉默着靠上桌沿,伸手从笔筒抽出钢笔,点点桌面。江水被渡轮翻涌,溅起白沫儿,许永绍眯眼望下去,仿佛能听见水花啪啪的响动。
他摸下巴,没留神思绪便滑向了康颜。
这几天他老想起康颜的脸,康颜的声音。她有副好嗓子,唱好听,叫也好听。昨夜他反反复复将她翻来覆去,就像那船尖儿破开水流,横冲直撞的,激起水花四溅。康颜也和水一样,柔柔一滩被动翻涌。
许永绍想,那可真是人间极致滋味,能禁吗?你能禁长江水奔赴入海吗?
本性使然,避无可避。
许永绍眯着的眼睛慢慢张开。
*
老贺感觉自家老板这几天气压挺低,说不上为什么低,也没听说滨南路那块地皮出了什么岔子,一切有条不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