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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顾舟寒则被她亲昵的称呼惊到,他手中的青瓷杯盏从掌心滑落到锦被之上,又顺着突起的锦被咕噜噜滚落下去。
直至“砰”的一声落下,杯盏砸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顾舟寒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子就连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实的毯子。
压着低哑的声音,顾舟寒立刻告罪:“草民有罪,惊了殿下了。”
“无碍。”
她胆子大,惊不到。
喻戚捡起滚落到她碧霞云纹鞋边的杯子,就见顾舟寒整个人都僵硬了几分,那张已经和上一世相似了七分的面容盛满了惊惧和别扭。
明明顾舟寒上辈子还会抬眼看她,这年轻回去就和个兔子似的,一碰就惊。
啧……
好似她是什么豺狼虎豹,会吃人一般。
自觉两辈子都是个温善人的长公主殿下微挑眉,梢稍有些不满。
将手中的青瓷盏扣在桌子上,喻戚言辞正经:“你勿怕本宫,本宫救了你自然会护着你,你也不是什么草民,现在你便是本宫的医师,是宫里的大人,切勿如之前那般自轻自贱。”
喻戚在心里反复默念不能着急。
她比上辈子提前了三年寻到顾舟寒,顾舟寒才不过十六,又刚刚受了这么一身伤,她作为一个多活几年的人,不该拿着杆儿去戳人家的嗓子眼。
看着顾舟寒呆愣愣的模样,即使带着伤,喻戚还能瞧出日后的不俗容貌。
偏爱赏美人的喻戚心情愉悦了几分。
怕顾舟寒没听清,靥铺七巧笑,她又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所以记劳了,你以后就是本宫的人了。”
顾舟寒哑然,心间却一片熨帖。
喻戚心里喟叹着顾舟寒与后来截然不同的态度,这会儿亲眼盯着顾舟寒把药喝完,她才跟着宫女离开。
她倒是想和顾舟寒多聊聊,但是太监那边传话,喻琅那边又开始造作了。
喻戚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陡然荡了下去。
主动忽略自己也龟毛喜恶偏好一堆的性子,喻戚在心里对喻琅嫌弃不已。
明明顾舟寒喝药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怎么到了喻琅那里就是变成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儿。
喻戚心里开始比较起来,顾舟寒比家里那个只知道摔碗不喝药的皇弟好多了,而喻琅就比顾舟寒小三岁,太不听话,这辈子还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虚弱到站不住脚还不喝药。就这么想把自己给弄死了,然后让她上位?
而且这作贱的是他吗?
不。
作贱的分明是她。
喻戚顿时只觉眼前一黑,甚至在脑海还浮现之前面对成堆奏折日以继夜批奏的场景,当真无比的凄惨。
喻戚愈想愈觉得如此,眼瞧着现在身穿的金缕芙蓉衫都黯淡了起来,她手指也忍不住捻着袖口的捻金银丝线,匆匆忙忙加急了脚步赶了过去。
怎么着也要让琅儿把身体给养好了。
毕竟她只是个区区长公主,怎么能承受那么沉重的国之负担。
第3章 病弟 “本宫就是这样的人?”……
昀宸宫外,日光正烈。
服侍的宫女太监站成一排,哆哆嗦嗦立着,丝毫不敢进里头触了陛下霉头。
每日陛下用完膳的时间到了,他们上刑的时候也算一齐到了。
陛下不愿喝药,先觉药苦,又嫌弃喝完喉咙不顺畅,再后来还言饭后喝药肚子胀气……
所以每到此刻,他们总仔细哄着劝着。
可陛下终归是陛下,若是执意不喝药,如何强迫了陛下?
为首的大太监喜公公面露愁容,就连柔顺的拂尘也被他捋得过分柔顺。
现在午时刚过,已经误了半个时辰的用药时间了,长公主殿下怎么还没来?
喜公公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在拱门那头看见了女声喧嚣的一众人。
手中的拂尘翩然甩向另外一头,喜公公俨然一脸看到了救星的模样。
服侍宫女桉桐收拢了罗伞,叮铃铃作响,伞柄珠玉相触,发生一阵悦耳的声响。
喻戚那会儿从自己的朝云殿里出来,便一路撑着伞躲着这刺眼的日头;但即便如此,喻戚的里衣还有些濡湿的感觉。
“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喜公公抹了一把脸,端了一幅老泪纵横的模样。
刻意忽视身子汗津津的不舒坦,喻戚回应道:“陛下今日午膳用了些什么?”
喜公公已经习惯了公主殿下每日的询问,这回儿老老实实将陛下午间用了什么都抖落了个干净:“宋御医准备了白芨二两炖了淡肉,陛下午膳独独用了些肉食和小半碗的清粥,午膳过后还饮了一口枸骨叶冬青茶水。”
宋舫斐不单单是开了一幅幅药膳,还严格规定了陛下每日用的膳食,精细到陛下多长时间喝了多少的茶水都有了要求。
喻戚不是大夫,自然不懂这些御医的医治法子,能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