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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酒嗝,提了提松垮的裤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低估着;歪歪扭扭挪到驾驶座旁的时候,还欠欠的踢了下轮胎。
靳乐贤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摊开手,无辜道:“可是我没钱呢。”
“…你他妈耍我?”
酒鬼一摔酒瓶,怒了,用力掰了掰门把手就想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肥羊。
可惜他喝的实在太多了,满身的酒气麻/痹的不止是脑子,还有身体。
他有些恼羞成怒,试图动手,目光在对上靳乐贤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
“哟,美女长得不赖啊,你没钱也可以,陪哥哥我玩玩啊。”
靳乐贤朝他勾了勾手指,笑了。
酒鬼喝的上了头,全然将这视作了调/情。
屁颠颠的往前一凑,下一秒就屁滚尿流的滚出去了老远。
靳乐贤把车窗全降完,又朝他勾了勾手指。
“哥哥还来吗?”
酒鬼看着笑靥如花的女人,捂住发青的左眼,酒都醒了三分。
“…不来了不来了…”
“过来。”车里的女人还是笑着的,眼神却如三月寒潭一般,冰冷无比。
…
一分钟后,靳乐贤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看着酒鬼同指尖燃起的白烟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他突然就明白简俊才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了。
尼古丁的味道真的是这世间最难以戒掉的瘾,既能让人尝尝那人间酸甜苦辣,也能让人一解千愁。
他抬头看了看天,吐出最后一口烟,下了车。
另一边。
祁清回到家后,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着。
他其实后悔了,在下车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对齐静发脾气,她不应该成为他发泄心情的垃圾桶,这样对她不公平。
何况她的本意也是关心他。
从小,除了他爹妈就没人会对他说重话,照顾他的阿姨无论他多调皮都不会生气;吃饭挑食,做饭阿姨也只会变着法子的讨他欢心,而不是对他说挑食不对。
齐静是不一样的,她是真的对他好,也为他好,且不求任何回报。
人这辈子能碰上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是多大的运气。
而…他…似乎是伤她心了…
想到这里,祁清再也躺不下去了,随便套了条裤子就想去找齐静,门却在这时候自己开了。
祁清一惊,以为家里遭贼了,扭头一跨,抡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想往人头上砸。
“…是我…”
祁清定晴一看,愣是把即将脱手的台灯又抓了回来。
他讪讪的放下台灯,一阵后怕,祁清不敢想象,这台灯要是真砸人头上后果会有多严重,脑袋都怕是得开花。
“对不起…”
祁清低下头,满含愧疚,这句道歉,包含的不仅是现在,还包含了之前。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靳乐贤摇了摇头:“不…是我该给你道歉,我今天说的话确实是过分了,我刚刚想了很久,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那样指责你。”
“知道吗?你已经很棒了,那些补品你明明就不喜欢,可是你每次都很配合,害怕烤箱有辐射对宝宝不好,也会躲的远远的;明明想吃辣条,还是忍着,我知道你其实没那么喜欢吃花生的…你真的已经很棒了。”
祁清被他说的眼眶有点热,他都不知道他有她说的那么好。
“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就是很茫然,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莫名其妙有了崽崽,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忽然就那么来了…”
他感觉有些丢脸,“我其实…真的很怕疼,我甚至做噩梦梦到小崽子扒开我肚皮自己出来了,我…我…”
靳乐贤看着第一次露出自己脆弱的祁清,眼圈也红了起来。
他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云淡风轻,一把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样怕,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
他抱的那样用力,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抱住祁清的手几次松开又收紧,最终还是败给了心里头的那点贪婪。
他们之间的开始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上的,注定比别人的脆弱。
靳乐贤也想堂堂正正的站在祁清面前,可是他更明白;当一切真相大白,以祁清的性格,他们两只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靳乐贤发现,有些东西真的不能碰,一旦碰触就会越陷越深,再也没办法轻易出来。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浅尝即止,不过是沦陷的开始。
而他,又哪里有祁清想的那么好呢…
靳乐贤突然的拥抱吓了祁清一跳,他不是没有过拥抱,但和除了他妈以外的异性却是头一回。
祁清知道他不应该接受这个拥抱,可是…这个拥抱实在太暖了,暖到他都舍不得推开。
那种温暖仿佛拥有魔法,神奇的驱散了他的恐惧与彷徨。
时间过去了一秒一分,祁清有点透不过气了,他拍拍靳乐贤的手,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快叹不出气了。
靳乐贤连忙松开手,给他顺气。
祁清做了几次深呼吸,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爽朗,看起来干净极了,没有一丝阴霾,像天空一样一碧如洗。
“对哦,你是崽崽的干妈,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啊,以后让崽崽好好孝敬你,不孝敬你,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