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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奇怪的气氛弥漫在年轻的男孩子们之间,薰作为女孩子,存在感前所未有地低下。低到了黑子哲也的地步,直接与灰色的背景墙融为一体,连齐木都忽略掉了她,忘记将她的记忆消除。
——实际上,那是因为身为直女的薰见到那奇怪的场景之后,大脑当机,思维全线停止活动,灵魂更是堕入迷幻领域,读心术自然对她就失效了。
通常以读心术作为预测他人位置手段的齐木,便也忽略掉她,这跟燃堂能在齐木身边隐藏位置是同样的道理。
薰因疑惑而暂时停住了脚步,观察着对方。
只见美少年握了握拳头,面露挣扎之色,随后便似在拼命地自我鼓舞,最终猛地仰首,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这样戏剧化的表情变化让薰很少好奇,但她没有无聊到要去跟踪陌生的少年,遂只是进去找自己的父亲——正宗老鸨儿·芹泽多磨雄。
在大厅里没有看到多磨雄,薰便又前往经理室。
室门开了一道缝,里面传来充满无奈与勇气的大声请求:“请让我成为这里的公关,拜托了!”
第27章 沦丧!美少年竟沦为公
跟齐木楠雄生得一般无二的少年叫堂岛旺太郎,小时候他父亲驾驶并监管的游轮失事,弟弟因此故去,父亲因此入狱,家里欠下十几亿的天价赔款。
为了掩饰父亲是祸事罪魁的“事实”,免得遭人诟病,旺太郎曾以曾用名佐田恭也为名,是某校校草,与当时的智司齐名。
家庭的破碎让旺太郎变得无比腹黑,以欺负人为乐,尤其是某个虚荣少女,努力将她培养成自己的狗。
他初中毕业,就不得不出去打工,结束了美好的青春岁月,告别了昔日有好感的女孩,以及基友。
他洗过盘子,送过外卖,发现光凭借这些薪水微薄的工作,一辈子也还不清负债。
时不时有人在他家门口用喷漆写下学字,邻居指指点点,这一切都给了少年无比强烈的压力。
而少年的母亲却沉浸在丧失幼子的悲痛之中,不加紧时间工作还清欠债,终日散发寻人启事。
旺太郎亲眼目睹弟弟被海浪卷走,知道弟弟无生还的可能,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皆为虚妄,为绮想,又不忍心戳穿。
被母亲完全忽略,被迫承受所有的经济压力,这让旺太郎内心非常破碎,又不得不用冷漠无情的嘴脸掩饰。旺太郎的冷漠与齐木楠雄的不同,前者深藏悲伤,后者是满载镇定。
“对爱的奢求,是人类最大的不幸来源。”是旺太郎的座右铭。
“即使我坚信不疑/但爱肯定还是会消失不见吧/若真如此我就不要了/因为太过悲伤”(系歌词,歌者:菅田将晖)的信念在其内心深深扎根,他抛下了情爱,将自己抛到冰冷的孤岛,以此保护自己仅剩的坚强。
不久前,旺太郎看到一些高中男生跟老女人勾肩搭背、姿态亲昵,老女人提供金钱,高中男生提供拥抱与热吻,这为深陷贫苦的旺太郎打开了新世界的窗口。
为了还债,旺太郎决定将贞。操、节操、正直一并抛弃。因为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啊……
“你想清楚了吗?”多磨雄蹙眉,俯视着旺太郎的发顶,“这条路,一旦走上去,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公关(Host),俗称牛郎。跟动漫里只卖颜值不卖身的幻想不同,现实里的牛郎必须出卖**取悦客户。
他们甚至没有办法挑选客户,无论是肥痴丑女,还是鹤发老妇,只要对方付钱,公关都必须奉上笑脸、拥抱、热吻、公主抱以及性。
一日为娼终身为妓,打在身体上的烙印,永生不会磨灭,无可回头。
旺太郎清澈的眼睛浮现痛苦挣扎,他始终鞠着躬未曾抬头,此方他又用力将头埋低了几分,大声道:“嗨!我想清楚了!”
“我知道了。”多磨雄轻叹。
为生活所迫的人,未有讲究原则的资格。多磨雄自己不也如此么?
昔日的万兽之王,曾经的超强卧底,如今还不是沦落到了当老鸨的地步。
曾经一言不合炮/弹式袭击的多磨雄,眼神冷锐,一言不发亦霸气毕现的多磨雄,还不是学会了奴颜媚骨,冲每一个客人笑至猥琐,说些违心的油腻台词?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旺太郎面露欣喜,站直了身,热情满满道:“立即就可以!”
热情只是暂时的,他很快会体会到出卖肉/体的空虚、坐拥再多钞票也无法填补的内心空洞。
门外,薰泪目了。除了个别叛逆的富家子女,谁当牛郎/妓子不是被逼无奈?谁不是有一腔悲情故事?
薰瞬间很替少年难过,可她帮不了他,因为她家也很穷啊哭唧唧!
穷人之间必有共鸣!
如此,薰已经确定黑发美少年绝非白天的粉发超能力者,如果有超能力,就算不成为人生赢家,至少不会贫穷到做公关。
“立即上班可不行,你至少得做个造型,接受专业培训,并且想出个花名。”多磨雄道。
旺太郎对如何做牛郎完全抓瞎,还以为只要有颜值即可,脱裤即可。
见少年一脸懵懂,多磨雄笑了,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下的笑容成熟稳重自得从容,“公关既然是一种职业,那么势必存在许多的潜在规则与专业素养,譬如:绝不能让女人流泪,必须让客人打心底认可公关,床/上技巧必须高超并花样百出……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