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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公子呀。”郭四娘伸出一只手,“欢迎来到真实的乱世。”
    “我们会平定它。”荆悦伸出手去。
    ……
    “退出去。”随着这一声断喝,长戟向下一戳,划开三四米。土地龟裂,尘土飞扬,全套甲胄的人露出一双弑血的眼,强调一遍,“回你们的旭江以南,敢过此线者,杀无赦。”
    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精通才敢用戟。刀好上手,故能人多用刀;戟难掌控,历史上用戟的名将一只手变数得过来。
    无能而上,叫大放厥词;有能且上,是顶天立地。有胆子大的试探着过,被眼前人横身斩了:因为是腰斩,所以还有片刻能活。四处都是血迹,那敌军竟硬是撑着就血,以指为笔写了一个“疼”字,才瞪大了眼,哀嚎着咽气。
    重黎宣是故意的,这个武艺卓绝的青年,在无数次只靠自己的过程中早摸清了人的心理弱点。在这种不下手刘晏悠的阴险狡诈,和不下于郭四娘的果断狠辣下,他故意打得如此干净利索,如此惨烈,如此不可匹敌。
    哪怕喊一句:“大家一起上,一人打不过,十人,几十人,几百人总能把他活活耗死”便能击败他,可没有人敢喊了。那一个殷红的“疼”字还铺铺在地上,哀嚎声还未散在空气里。于是岭南军撕开了一个豁口,日后还会有一条不成文的约定:遇见一面相阴柔精致,左边一缕白发的男子便退,不要犹豫。
    未来还甚至引发了文朝边关百姓染一条白发保平安的事,暂且不提。
    重黎宣带伤的胳膊慢慢举起戟,所指之处乱兵退散,有如只身一人独立江心,截断江水。
    ……
    两方交接最深的地方是一座城——曾经文朝的旧都洄步,兵家的不悔。
    当兵戈相交的叮叮当当声一次次敲响丧钟,当精蛮的汉子站着倒下,儒雅的男儿挺着傲骨,鸣金的擂鼓撞击生者的心房,思妇五指间针线白白缝遍了衣裳——洄步城就这样成了埋骨之地。
    在教化和礼法不足的情况下,人们对待边关的将士,是和悍匪一样的恐惧:主上感到猜疑,平民感到畏惧,心疼的唯有妻母,那也仅仅只是出于母性、夫妻情谊而已!
    不愿意守关的被强行放逐到了洄步,愿意守关的后继无人,再也回不来……
    回不来的只有魂魄在寒夜里游荡,侥幸回来的:
    娇妻改嫁,老母病死,乡人不识,朝堂遗忘——就这样,一生过去了啊!
    谁也不记得,谁也不牵挂,除了添几折市井传闻,穷到流离失所敲碗过日,谁还记得他们呢?
    谁还记得他们曾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谁还记得他们也曾是闺阁少女的陌上君子?谁还记得他们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往事?
    这般苟且偷生,还不如洄步一战就去了痛快!
    日日相伴的只有风,轻柔温和,不疾不徐的风。可对塞外征战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这风该大不大,该狠不狠,哪有半点风的样子!
    一代代的传奇故事,在口耳相传里添了多少神话色彩。润色太过、太生动的后果就是人们对洄步城的畏惧一步步加深,直至愿意守护它的人越来越少——天知道,说书人不过还原了事实而已!
    眼看着洄步城将成为必死之盛,眼看着守边不再是荣耀而是流放,眼看着被放逐的结局唯有随着它灭亡——
    移风易俗的人正在赶来,用三年的时间让平民对将士只敬佩向往,让伤疤成为一种荣耀。少有所养,老有所安,日后文朝、义朝,乃至之后的仁朝的将士,只会心甘情愿为之征战。
    ……
    岁月啊。洛芷柔竹简一摇将命运占卜,不去看签上具体内容。同时上抛百块龟甲,周围的士兵都瞪大眼睛去看:百块龟甲都是正面朝上。“天佑我军!天佑我军!”于是人人欢呼士气高昂。青卿持着药箱,用足抵住一片龟甲,让它错过了收走,如所料那样:正面反面刻成一个模样,于是她读懂匠人眼里怜悯的光。
    士气高昂啊,将军快跃到马上。人人欢呼啊,为什么眼角仍是泛红呢?
    洛芷柔看了一眼那红衣的人影,转身便带兵入城,再不敢回头;不敢回头的医女配着麻药递给士兵,任由针扎破了手。
    此去刀下怨鬼啼,此去莫问归期。
    ——我所思念的征人在哪里?只消辗转过万千枯草萋萋。春风夏雨冬暴雪,再把时光往前推。此、去,但见天际北上的雁阵南回,月盈了又片片破碎。梦里一次次欲言又止,朝夕不敢问那一句归不归。
    别问了,抿唇把嘴闭上;别看了,梦里虚影怎样也换不回。
    ……
    这之后的某次清明,有人这样唱着祭歌。于是天上下起了雨,身着青衫的故人身影飘忽,踩灭焚钱的点点星火,又高歌着隐没。
    只留下洒落的一壶酒,和细雨淅淅沥沥地落。
    第十三章 谏卸岭白骨军饷 立戚城血漫山河
    文朝国土锐减,危在旦夕。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