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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就是这个动作引来了宋成义的不爽。
冯青觉得,这跟任何感情都无关,就是这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虽然只是床伴,但冯青觉得自己有理由照顾下这位床伴的心情,便在下车时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就是怕给你引来麻烦。”
她推开车门下车。
走了几步远,身后响起宋成义的叫唤:“冯青。”
床伴关系,两个人也避免了直呼对方名字。平时的交流似乎都没有称谓。冯青的记忆里,宋成义唯一一次喊她的全名是在一次微醺后。
那天,宋成义每一下都要比上一次有力。
他红着眼睛在看着冯青,道:“喊我的名字。”
冯青闻到他呼吸间的酒意,仿佛也跟着醉了,于是受他蛊惑,喊了声:“宋成义。”
那是一声被撞得松散的叫唤,像木质床咯吱响动时撞下的墙灰,噗噗簌簌落了满空气。
然后,她听到他无数声冯青。
那一声又一声随着他的动作,似要把这个本就属于她的名字钉进她的身体里去,亦或是,沾染到他的身上。
这也是一次值得铭记的经历。
这归功于他们从不会精心准备两个人的相见。
做这种事情,若是还需精心准备,未免太无聊。
每次都即兴,便也有了这一次怪异的迸发。
事后,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这个细节;之后,两人也再没像这般叫过对方的名字。
冯青举着宋成义给她的伞站在雨幕中,有片刻,她觉得自己似乎又站在了那个潮湿的房间,四周都湿漉漉的,只有被子里的躯体以及对方那声声的叫唤是温暖的。
冯青!妈妈说这名字比草贱,好养活,可这个名字从那人嘴里出来,偏偏多了点怪异的缱绻。
她回头,问:“嗯?”
他隔着潮湿的夜色看着她,说:“我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第11章 吉他
“冯青,我这辈子最大的麻烦就是你!”昏暗的房间,冯妈红着脸,歇斯底里道。
冯青站在一地狼藉之中,低头咬牙不语。
冯妈推着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就不用在这里过这种窝囊日子,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冯青,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那么小一只,被冯妈推得宛如被丝线扯动的破布风筝,胡乱抖动。
冯妈激动过度,停下来喘了一会,接着又压着声道:“钱在哪里?”
冯青落在身侧的小小拳头一紧,缓缓摇摇头。
“你非要我打你是不是!”冯妈一把用力推她一下,怒吼道,“我问你钱在哪!”
冯青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手顺势扶地,结果被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割伤。她却像没有感受似的,看也没看一眼,一如始终低着头。
冯妈问的钱是冯爸放在柜子上的一百块钱。
昨天她不小心弄断了吉他的一根弦,怕老男人生气,就想着自己买一根装上去。回来时,恰好看到柜子上有一百块钱。拿的时候她问过冯爸。
当时冯爸喝醉了酒躺在沙发上,随意冲她哼唧了两声。
她以为冯爸是答应了,便把钱拿去买了琴弦。结果今天冯爸就因为这一百块钱跟冯妈吵起来。吵到后面,冯爸一如既往摔门离开,冯妈自然将所有怨恨发泄到她身上。
以前还会因为冯妈的怒火害怕流泪,如今早已习惯成自然。
她低着头,将沉默进行到底。
冯妈估计看出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将目光放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冯妈冲进她房间将吉他拿出来时,冯青这才知道急。
她尖叫一声,冲了过去。
这几年,这是她最激烈的一次反应,宛如一个小疯子。
冯妈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在冯青快要过来时,她提起吉他用力砸向一边的墙。
咔嚓一声脆响,木质吉他瞬间在墙上断裂成两半。
似乎嫌不够,冯妈在冯青过来时,还一脚踩着其中的一半,用力将两半中间没有断开的琴弦拽断。
咯吱吱,钢丝的琴弦崩的一声在空气中断裂开来。
冯青站在那里,望着地上分崩离析的吉他,开始疯了般尖叫。
“闭嘴!”冯妈红着脸冲着她嘶吼。
冯青完全听不进任何声音。她满脑子都是吉他的尸体。那残破的木片化成了无数锋利的刀,将她的神经撕碎。
那是她第一次失去理智。
冯妈拼命叫着让她闭嘴,然后拿手来捂她的嘴。
她试图挣扎,但冯妈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像条被按进水里的狗,除了发出古怪的声音,别无他法。
然后她被冯妈丢进了房间。
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