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宋成义坐在床边,说:“正好在附近的商场吃饭。”
宋成义去的商场餐厅,冯青能想到的只有她们社区附近某商务酒楼的顶层餐厅。她没有去过,但听冯乐说起过。
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餐厅,坐在玻璃房子里面,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一切。
“在那么高的角度看地下,人就像蝼蚁。”这是冯乐的原话。冯青咂摸着这句话,就想着穿着高定西装的宋成义站在上面睨视着她在一地狼藉里发疯的样子。
多么戏剧化。特别是这两个人会在几个小时后在附近的一处破民居滚在一张床上。
跟三流的言情小说似的,冯青想。
她将烟头在旁边的烟灰缸按灭,问宋成义:“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宋成义在同一个烟灰缸里暗灭烟头,说:“好。”
他说话永远慢条斯理又简洁凝练。
不会让你有生分的感觉,但也不会让你觉得多亲热。
他们的四年,连吻都没接过。
冯青理解自己为何找宋成义。这答案太简单了,对方是她这的生活中很难会有触碰到的类型。可是宋成义呢?以对方的条件,显然可以找到无数比她优秀的人。
她没有问过。这问题太矫情,问了像是争风吃醋,说不定还会吓到人家。
她以前听说,有些有钱的鬼佬就喜欢包养那种贫民窟的人来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但宋成义的需求一直挺正常的,他们中间也从未有过金钱关系。唯一一次跟钱扯上关系,是一次宋成义来找她,她正在修吉他,宋成义坐在一边等了她好久。第二次宋成义来时,给她带来一把Fender的定制款电吉他,是可以放到拍卖会拍卖的级别。
这礼物贵重到冯青想都不敢想。她自然是不收的,还因此生了气。宋成义则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假如你会因为这种事情耽误我们的时间,我以为这样可以解决。”
近乎冷酷的解释,从那之后冯青再也没有在他在的时候修理过自己的乐器。
事后冯青也后悔过,哪个搞乐队的不想要把好乐器呢,但不能收,收了,这关系就变味了。
冯青这人的思想挺摇滚的,就是永远在跟自己过不去,不仅如此,她的外在也特别摇滚。
她总是剪着齐耳的短发,耳朵上扣着银色的耳饰,一对尾梢上扬的眼睛画着大浓眼妆,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根不粗也不细的链子,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件皮夹克,只消往那一站,就有种爱谁谁,全都别靠近老娘的感觉。
再加上她总是涂着一般人驾驭不了的深色口红,这种盛气凌人就更加明显。
从冯青拿起吉他开始,这些年你见到她几乎都是这样的装扮,就好像那妆都是半永久的。
以前有人说她假把式,但看过她表演的人都会感叹一声,一切浑然天成,她生来就是这样的。
叛逆,嚣张,不想搭理这世界上所有的傻/逼……
二十七岁的人了,再与这些词搭上关系似乎有些幼稚,但这个年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将自己妥协给了生活,当这些人卸下钢铁森林的疲惫,走进属于冯青所在的酒吧,看到台上那个或嘶吼或轻轻吟唱的人,也会忍不住失神,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人这样拧巴的活着的,从而又会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
当然,这些人走出酒吧后又会自觉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像冯青这样有个性的人始终是少数的。
这些年,见过冯青素颜的人屈指可数,前面那两小只算,宋成义自然也算。
冯青藏在这副盔甲下的模样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她本人的唇色是有些偏粉的,眼睛很黑很亮,除却修容后,脸蛋甚至带了点婴儿肥。
宋成义第一次见到她素颜时都惊了。
事情结束后,冯青问他什么感受,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说自己有种猥/亵未成年的罪恶。气得冯青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他没有防备,胳膊摔折了,好几个月才好。
从那之后,冯青就觉得,宋成义这人是精巧的。不仅仅是外表精致的无懈可击,那骨子里娇生惯养出来的东西,是跟她这种刀山火海跑出来的人截然不同的。
她也就在对宋成义时比其他人多了份温柔。
比如约好的那一天会滴酒不沾,途中也试着问下对方感受如何,还会在对方说要过来时将家中热水器的温度调到一个合适的度,甚至以前家里是没有直立衣架的,她的衣服来自网购,不值二两,要么随手往沙发上一丢,要么挂进衣柜,可宋成义的西装是高级定制,得精心呵护,她因此花了两个月的工资购置了一套原木立式挂衣,上面只挂宋成义的西装和衬衣。
当然,她本人并未将这一切当成什么。
就像那天她走进那条巷子。当宋成义抬头带着疑惑看向她时,她并没有叙旧说是老同学来跟宋成义拉近关系。
她只是一脸淡然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然后抬头睨了宋成义一眼。她一只手按住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