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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这大约是这位尊贵了一生的女人最后的体面了。
官员见一切有条不紊, 没有多加逗留, 死人总归是晦气,因而只看了几眼便退了出去。
殿门开了又合上。
随着步伐声渐渐远去,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那个原本“病去”的人慢慢睁开了眼。
一侧的奴才扶着她坐起来,很快, 一名宫人打扮的人走过来, “得罪。”
话音一落,立即剪开了腰腹处的布料, 着手清理伤口。
太后垂眸看了一眼, 轻轻叹息了一声。
心腹询问:“太后可是担心陛下起疑?”
“他不会起疑,”太后像是察觉不到痛感一般,说, “他的心头大患可不是本宫, 是本宫身后的势力。”
“本宫一死,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他只想要这个死讯罢了。”
太后视线渐渐落向门边, 外面的光透过窗纸进来,留下隐约而又斑驳的影子。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白泽鹿还没有像现在这般,敛去一身的锋芒,收得干干净净, 无害而又柔弱,像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折断,如同养在王室里头最娇贵的那些仅供人观赏的花。
没有人会对现在的她起警惕心。
人都喜欢这种不具威胁的东西。
但几年前时,她还年幼,远不像现在这样,纵使平日里装得再像,在一些偶尔的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天生的锋利感。
朝将军将她教得很好,为她塑造了一身将门的根骨。
但是很可惜。
这身傲骨不该存在于一个公主身上。
但根骨这种东西,不是简单地要挟、伤害就能够摧毁的。
需要无数次的拆卸、粉碎,才能够重新为她输入另一种观念。
王室该有的观念。
太后其实也记不太清那个时候她犯了什么错误。
但是什么样的错误,是真的还是假的,对太后而言,并不重要。
那只是让她有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措辞而已。
“要听话,泽鹿。”
她弯下腰,温柔地抚摸着小泽鹿的头,“既然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对吗?”
小泽鹿不吭声,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
“你学乖了。”她笑了笑。
“你知道本宫向来偏袒你,总会允你一点特权。”
她慢慢直起身,示意一旁的奴才,而后,小泽鹿抬起了头,平静地望着她,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宫人拖着小泽鹿往屋里走,她们动作熟练而粗鲁,似乎抓着的不是人,而是牲畜。
在那么一瞬间。
她从小泽鹿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不是恐惧,也不是麻木。
更像是……希冀泯然后的空荡。
“太后?”
心腹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眼睫垂落下来,看着腹部的伤口,说:“本宫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到最后,真正关心本宫生死的反倒是最恨本宫的人。”
心腹迟疑道:“太后是说小殿下?”
“但是若不是小殿下,您也不会……”
太后轻声说:“她刀还是收了一分。”
“只可惜……”
“可惜什么?”心腹问。
“可惜她不是因为本宫那番话心软了,”她无声地叹息,“有人把她从牢笼里放出来了。”
牢笼?
心腹满面疑问,却没有问出口。
太后似乎也没打算再说。
“这天下要变了。”
展西边境。
沙场之上一片兵器交接声,忽然,一道嘶哑的吼叫响起来。
“救命!”
“我要死了!”吴深捂着染满猩红的胸口,“我完了!我完了!”
“怎么办啊?我还没娶妻呢?我连女人都还没有过呢,完了完了完了,我痛出错觉了,我居然不觉得……”
吴深一阵鬼哭狼嚎,还没说完,张凛径直走过来,手探进他胸口里去,连皮肤都是干燥的,别说伤口了。
“哎哎哎,别乱摸啊你,我重伤呢,你又不是大夫……”
张凛收回手,“你没受伤。”
“一会儿让我伤势加重……嗯?”吴深低下头,也伸进去摸了摸,“咦?我是说怎么不痛。”
吴深干笑了两声,只觉得空气都是尴尬的。
张凛懒得搭理这个怂包蛋,转身正要走。
余光不经意一扫,他动作停了下来。
“你看啥?——他娘的偷袭你小爷我?”
吴深抬起剑,挡住背后的一击,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和敌人友好交流了。
解决完后,他走到张凛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