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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叹息道,“你看,才来天城多久,都瘦了。”
白泽鹿也不反抗,任由他捏了几下,依旧笑着。
“我不在的时候,也有好好吃饭吧?”
千清问。
“嗯。”白泽鹿莞尔道,“夫君不必忧心。”
“药也好好喝了?”
这话问完,没等白泽鹿回答,千清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絮絮叨叨地劝道:“哎,也不是我想这么啰嗦,小泽鹿,你也知道,我们北元呢,是一夫一妻的,我又是个传统的皇帝,你说万一,你要是病那什么了,我不得守寡了么?”
“我这也是……”千清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没办法,人到了这个年纪了,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再加上最近成天面对着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就更容易杞人忧天了,你说是吧。”
“……”
奴才们:“……”
沉默中,奴才们不约而同地感到迷惑了,守寡是这么用的吗?
连白泽鹿都难得地词穷了一下。
半晌,她才道:“每天都有喝药,夫君别担心。”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至今为止,还未曾有因为体寒之症病逝的。”
“虽然到现在没有这个先例,但也不能懈怠,”千清语重心长地说,“万一就让我们碰上了呢,小泽鹿,体寒也得重视,不然以后,要是你真病那什么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孤家寡人的,活着也没意思……”
千清演着演着,居然真情实感起来了,似乎是联想到什么,他突然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沧桑起来。
白泽鹿眉心蹙紧,方才还算温和的脸色不知因为什么变得有些难看,“夫君,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千清一愣:“嗯?什么话?你和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她沉默了一下,说:“不要说‘活着也没意思’这样的话,夫君,我什么都依你,但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玩笑也不行。”
“你想知道什么,或者想让我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不会骗你。”
这话说完以后,屋内有短暂的安静。
这算是小王后次数不多的主动向他表露出来明显的抗拒意味。
她几乎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态度,极少会表现出这种情绪来。
千清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松,而后,心里冒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有点酸涩,也有点甜。
“那我再也不提了,”千清揉着她的手心,说,“就当夫君嘴欠了,小泽鹿别生气。”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脸皮的人,千清从理直气壮到低声下气哄小泽鹿,只花了一眨眼的工夫,甚至毫无丢脸或羞耻的意思,也一点不顾及还有别人在场。
白泽鹿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只是眉心还微微蹙着,“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哪有什么事,”千清换了个姿势,将她冻僵的手裹紧,“夫君这不是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怎么关心小泽鹿,心里愧疚么。”
“要不,”他垂下眸,小心地打量了她一眼,才接着说,“作为补偿,夫君亲自喂你喝药怎么样?”
白泽鹿没有立即回答,眸子微微一抬,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几乎能够看见里面的忐忑和紧张。
“好。”
白泽鹿眉眼一弯,轻声回答。
而后,她同样看见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她不想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所以,就算是他想喂她喝毒药……也没有关系。
片刻后,云起端着药碗过来了。
千清轻车熟路地从她手里接过碗,小心吹了吹,又试了一下药温,这才缓慢而又仔细地喂她。
“一点也不苦,小泽鹿,”他语气很低,像是哄孩童一般,“乖,喝完给你吃蜜饯。”
白泽鹿眉眼似有笑意,顺从地喝下每一勺药。
直到碗里的药见底了,千清才搁下药碗,心里的石头落下,但疑惑却也更加清晰起来。
“小泽鹿每天都喝了吗?”他问。
虽然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一次,但白泽鹿还是笑着回道:“嗯。”
千清眉心有一瞬地收紧,但很快便松开了。
他从托盘里取出蜜饯,喂给她,“那就行……千万别忘了。”
喂完,他直起身来,“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要困了就先休息,暖炉啊炭这些,都准备着,别着凉了。”
大约因为嘴里还含着蜜饯,白泽鹿便没有说什么,只是颔首笑了一下。
千清匆匆离开,直奔随行御医住的地方,然而走了一半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往回赶。
他差点忘了,御医是住在兵营那边的,主要是为了看那些带伤的将士们,所以和千清所待的大兵营是有点距离的,而离这处宅院,那就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