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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否认,本也无人知道他宣她来此的原因。
他眸子微抬,正对上她的乌瞳,里面没有一点儿杂质,透彻到近乎纯粹。
“……是。”
白珩的后半句是‘但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可话还没说完,白泽鹿仿佛明白了一般,接过话,“皇兄,泽鹿知道,泽鹿是展西的公主,这本就是泽鹿应当做的。”
白珩沉默下来,眼睫垂下,指节慢慢收紧。
片刻,他忽地开口,“但我不想你去。”
白泽鹿微愣,而后苦笑着道,“皇兄,即便泽鹿不去联姻,泽鹿也已经是成婚的年纪了……”
这是白泽鹿第一次同他说起这个话题,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他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尤其是当她提到成婚这两个字。
他的唇角拉直,眸底是一片深谙。
白泽鹿却似毫无察觉,“皇兄,泽鹿也有私心,北元条律里是一夫一妻制,泽鹿过去,便是唯一的王后,可在展西,与泽鹿门当户对的,谁又愿意为了一个公主而放弃……”
随着这个话题的深入,白珩眸底的情绪越发晦暗。
她再一次提到了公主这个字眼。
他倏地打断了她,嗓音很低,“泽鹿,是不是做久了公主,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剩下的话顿时散了,脸色有些苍白。
白珩一下清醒过来,心下有一瞬的懊悔,嘴张了张,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因为他发觉,自己就是不肯放她走,更不想见她嫁给别人。
白泽鹿从昭阳殿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已经不早了。
行文来询问是否要传晚膳。
“不必。”
白泽鹿摒退了其他奴才,只留下行文,她在案几上铺了张信纸,“你派人送去丞相府。”
她寥寥几笔写完,折好放入信封里,递给行文。
“要小心。”
白泽鹿嘱咐道。
“是,殿下。”
行文接过信封,放入袖口里,而后便退下。
隔日。
朝堂之上,百官劝谏,要白泽鹿联姻。
下朝时,白珩的脸色极为难看。
得到消息的白泽鹿一点不意外,她知道,白珩不得不放她走了。
而此时,北元王宫内,千清提着笔批阅完了最后一份奏折。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下意识地抬眸,望了一眼殿外的天色。
是晌午。
千清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他头一回忙完还这般早。
继无数个辛苦的日日夜夜,他也终于在北元王朝稳定太平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
他有点兴奋,除此以外,还有点些许的无措。
他很少有清闲的时刻,因此还很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所事事。
坐了片刻后,他索性回了寝宫睡觉。
等他独自一人从大床上醒来后,便意识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一位年轻气盛的陛下,重点在于年轻气盛,睡觉的时候,身边竟然没个女人,这说出来像话吗?
回想起当初立下后宫势必要三千佳丽的豪言壮语,千清唤来了奴才。
奴才们洗耳恭听,等候着他的吩咐。
千清思索着,委婉地提出了自己对于美人的需求。
而挑选美人的要求主要有一点,好看。
要名动天下的好看,要风华绝代的好看,要倾国倾城的好看。
“……”
几个奴才沉默片刻,面面相觑。
须臾后,一名奴才问道:“不知陛下喜欢哪种佳人?”
千清心里涌上一点儿莫名其妙。
什么哪种?
身为万人之上的王,当然是哪种都要。
这问的什么话?
千清皱起眉,“哪种都行,先寻三十个。”
三十个?!
那奴才呼吸一滞,显然是没有料到陛下敢顶风作案,隔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提醒道,“陛下,按北元条律,即便是您也只能有一个女人,您忘了?”
“?”
千清眉头拧紧,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感到奇怪和愤怒,“哪来的狗屁律法?”
“……回陛下,季丞相去年便已经开始施行了。”
这话一落,千清的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他脸色非常臭,极为不爽,“宣他进宫,马上给我滚过来,告诉他,晚了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然而在等待的途中,千清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是有听到过季英提起一夫一妻之说。
北元王朝建立以前,已有太多王室后宫干政的丑闻,甚至是对储君的谋害。
前朝起,女人们在朝堂上拥有了话语权,渐渐有了一夫一妻制的拥护。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