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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传了千百年,以至于说书先生扇子一敲,蹦出的问心派定然是清心寡欲、威严不可攀的刻板模样。
云棋锲而不舍地跟在余瑶身边,眉眼飞扬,仿佛方才在台下嚣张任性的是个假人。
余瑶柳眉微皱,甩了个飘转试图与牛皮糖一样的云棋拉开距离。
但云棋挥挥手,云大便极其尽职地帮他继续黏上。
“余仙子,我若请清元长老做主上那乾元梯,余仙子看我如何?”云棋眼中带笑,执扇胸前,袅袅仙风中,似乎一只开屏的蓝雀。
“不如何。”余瑶冷言说道。
除了入门考核,长老们若找到了内定弟子,也可以破格让弟子上乾元梯。
乾元梯上千人千相,万人万相,但只要坚定心中所想,要走出去并不难。
云棋这世家出来的风流公子,上了乾元梯说不定看到的全是红粉骷髅,再走不动半步。
与顾扶辛自不能比。
余瑶心中怔愣,她为何要把云棋与顾扶辛作比较?
对余瑶的冷漠,云棋只呵呵一笑,女孩子家的矜持,他懂,他继续感觉良好地滔滔不绝道:“余仙子,听闻你当年也是从乾元梯入的问心,我若也入了问心派,是不是也算同你走过同样的路了?”
余瑶耳根发红,从脖子根蒸腾起一阵热气——她求着师尊让顾扶辛上乾元梯,是不是也可以算的上让顾扶辛走上与她走过的路?
啊,她在想些什么?
余瑶不自然地别过脸,踏着白光飘逸回旋,生怕云棋再说出什么疯言疯语。
云棋笑得风流,女孩子家的欲拒还迎,他怎么不懂?他挥挥手,云大紧追不舍,云棋便又凑到了余瑶身边:“余姑娘,你等等我呀。”
余瑶被他赖得没法,又不能出手打了他,便只能无视他。
前方白玉琼石筑造的气派山门前,玄黑色的浮石已经隐隐可见。余瑶看得愣神,过不了几日,顾扶辛便会来这里试炼。
不知道到时候顾扶辛在里头看到的会是什么……
当年原身拜入问心派的时候,因为心地太过善良,涉世未深,见不得人间疾苦。
一路走走停停,光扶老妪老翁过江河、送赔本商贩回本钱财这种事,大概做了不下百次。
以至于原身赶到问心派的时候,问心派的入门考核已经结束快一年了。
是原身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师兄古祁恰好回到门派,在山脚看到一脸忧郁的小姑娘,上前询问之后帮余瑶引荐了清元,原身这才上了乾元梯。
“余姑娘,乾元梯千人千相,不知道你当年在那上面看到的是什么?”云棋锲而不舍地套近乎,“你看我上去会看到什么?”
余瑶叹口气,这云棋还真是没完没了的。
当年她上乾元梯,其实不过在那里面又扶了百来次老人,又替村中乡民找了几十次鸡鸭,再替争辩的修士调和了几轮,最后满足了一位孤寡老人望女心切的心愿,叫了那位老人一声“爹”,那金光老人感动异常,将她甩了出来,她便站在问心派山门之前了。
可谓是心性纯良,坚定不移,圣母之光无限加持,终于成功拜入了清元门下。
“余姑娘,飞了这么久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云棋见余瑶面露疲惫色,殷勤道。
余瑶头疼,这人有病吧。
顾扶辛浑身浴血,重新站在天光之下,眉间还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杀伐狠厉。
萧景安盘膝躲在山门前的菩提树荫下,抚摸着师妹让他帮忙照看的小宠物,看到浑身带伤的顾扶辛,好看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叫他道:“看你的模样,似乎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啊。”
顾扶辛没有答话,还未干涸的鲜血顺着他的衣摆滴在白玉地板上,溅开一朵又一朵小小红梅。
萧景安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仔仔细细看了一周,“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不枉小师妹为你求了情,你现在与我到玄月峰去吧。”
又想到他浑身魔血,让小师妹见到委实不像样,“这山门前的菩提,乃开山师祖所种,可以净化污秽血气,你到树下站一站,涤一涤心中戾气。”
顾扶辛在山门前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那个身影。
“她呢?”顾扶辛压下眼中阴厉,声音听不出喜悲。
语气里的克制却出卖了他不知从何而起的烦躁。
“小师妹自然是有事在身……”萧景安面露疑惑,安排道,“你先随我去见师尊,日后自然能见到她。”
顾扶辛抬眼看向天上,萧景安见他完全没有要听他讲的样子,心下来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云卷云舒的天光下,天上飞来如神仙眷侣般的两道身影,一个白衣飘飘,一个蓝衣风流;一个面色红润,一个掩面躲避;一个穷追不舍,一个若即若离。
二人你追我赶,拉扯飘旋,在蔼蔼云霞中留下优美飘荡的痕迹。
萧景安在眉骨上搭个帐篷,终于知道顾扶辛在看什么了。
他认出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