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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你得歇息,宝宝也得歇息。”
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唤青鸾进来熄了烛火,而后右臂穿过她的脖下,左手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肚子,“阿茴,你是何时知晓自己有娠的?”
她闭着眼睛,懒洋洋答他:“昨日知晓的,我已七日未来葵水,便请了王医官过来诊断,说是喜脉,我便想先瞒着你,等今日给你个惊喜。”
身旁那人突然不出声了,抚在她肚子上的手却仍在小幅度画着圈儿。
半晌,他忽而低声道:“若是母后还在,她一定很高兴。”
阮清茴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身旁人的情绪,于是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却摸了一指的冰凉。
他哭了。
23. 第 23 章 公主。
得知母后薨逝的那一日, 他没哭。后来在母后灵前、在棺木送出宫时,他都没哭。
可时下,得知自己就要做爹爹了, 他却泪流满面。
阮清茴抱着他, 安静地听他哽咽着声音诉道:“母后生前,一直想要个孙儿孙女, 同我提过许多次,可老天爷好像在同我们开玩笑, 母后活着的时候没能让她抱上, 离开后不久, 它倒是来了...”
他抬手用袖角拭去眼泪, 侧身回抱住她,“阿茴, 你说,母后在天上会知道吗?”
“会的,母后不仅会知道, 还会保佑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的。”
她拉过拥着自己的手,在被褥里与他十指相扣, “它一定会长成一个, 像它父亲那样温柔善良的人。”
指尖微颤, 细细暖流顷刻漫上心头, 沈砚摸索着, 缓缓将唇贴上她的额心。
二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只望此后的漫漫余生亦如今日, 互相陪伴着迎来破晓,遇见黎明。
*
自打阮清茴有了喜,沈砚每日连奏疏都无法专心批阅了, 写两个字就得惦记着她今日有无不舒服,午膳可合胃口,走路可曾摔跤,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盯着。
可他到底是有国事要处理的人,于是便苦了周全安了。
沈砚派他一直守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每隔一个时辰便要给自己传来消息,娘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事无巨细的报给自己。
因此仁明殿内便有了这样一幅场景,周安全左手捧着一本崭新的册子,右手握着一只毛笔,埋头紧跟在阮清茴身后,将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以及时辰地点,奋笔疾书地记在册子上。
起初她是很不习惯的,虽然现在也没习惯,但自己能理解沈砚初为人父的心情,便由着他去了。
直到她坐上轿辇,想去御花园采些花来做花茶时......
“娘娘请稍等片刻。”周全安颔首,随即冲身旁的几名内侍挥了挥手,他们立即垂首远去。
阮清茴一头雾水地看着,不出片刻,一辆马车缓缓朝她驶来。
“娘娘,陛下说了,坐轿辇太危险,若是有哪个宫人不小心崴了脚,那事儿可就大了。因此特意吩咐奴,若娘娘要出行,便牵一辆马车过来,还请娘娘改乘马车罢。”
“......”
她坐在未被抬起的轿辇上,忽然就有几分后悔,果然还是不应当由着他的。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打着商量道:“不用了吧,御花园也不远。再者,哪有将马车牵进宫里的,若是让言官知晓,明日上朝弹劾的对象,可就是我了。”
“娘娘放心,这马车是从丽正门进入的,除了监门使和皇城司,无人看见。”
周全安后退一步,伸手作请,“娘娘还是请上马车吧,陛下的吩咐奴不敢不执行啊。”
看样子这御花园是要么不去,要么就得坐马车去。罢了,周全安既做不了这个主,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是为难他。
阮清茴叹了口气,起身朝马车走去。坐就坐吧,等傍晚沈砚回来了再同他商量也不是不可以。
傍晚,用过晚膳后她当真同沈砚提起了此事,却不想遭到他坚定回绝。
“阿茴,这次你可得听我的,要万一抬辇的宫人真的不小心崴了脚,你后悔也来不及呀。”他按着阮清茴坐下,边捏着肩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