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心、为百姓、为我的圣名。”
“真的是这样吗?”他转过头询问她,然眼里却毫无询问之意。
不待她答,便听他胸腔里顿时传出几声闷笑,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他们所劝谏之事里,有几个是真的会影响民生社稷的?他们为的,不过是自己那清白高尚的名声罢了。”
“而你呢,”沈砚转过身,敛了笑意定定望着她,“你同他们一样,为的,也只是保全你一国之母的名声而已。”
“你怕言官弹劾你未尽皇后之责、你怕天下人说你德不配位、你更怕将来若是久无皇嗣,我又不曾纳妃,史书和后世会将这个罪责记在你头上,对吗?”
阮清茴睁大了眸子彻底怔住,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否认,可喉眼里却是始终一字未响。
他说中了。
没错,她怕。怕言官的指责、怕天下人的咒骂、更怕自己在后世评说里,成了大夏的罪人。
这些他都说对了,可还有一点他并不知晓。
垂眸默了片刻后,她徐徐起身,在那人失望的目光中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腰身。
脸颊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阮清茴渐渐蓄起了泪,“可是,我更怕你将来被言官所逼,立宗室子为太子。”
话音刚落,沈砚猛地一怔。
他以为她怕的是他人的评价,怕的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却不想她最怕的,是日后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世上,有几个父亲不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儿子呢?他也不例外啊。
可若是立了宗室子为太子,那他自己的儿子又该如何自处?百年之后他身归黄土,养子还会对亲子好吗?
可若是不立,万一......
万一他一直没有儿子呢?到时皇位更迭国家却无主,难免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而这些,她全部都考虑到了,也一直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思及此,沈砚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方才阿茴那略带哭腔的声音,此刻听得他心里一阵阵的疼。
抬手覆上她单薄的脊背轻轻抚摸,他低声道:“对不起,阿茴。”
怀中人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向我道歉,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对的,我的确怕。可是陛下,我对它们的害怕,远远比不上我害怕你从此不快乐,你明白吗?”
“我明白。”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泪痕,他牵起嘴角笑了笑,“我都明白的。不过这才大半年呢,阿茴别着急,以后一定会怀上的。”
闻言,阮清茴垂下了头,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
片刻后,复又抬起,“陛下,母后也许......我想在那之前,让母后抱上孙子。”
提起太后,沈砚眸中顿时黯淡了下去,但很快又继续扬起笑容,故作轻松道:“好啊,既然阿茴有这份心,那我就耕耘得更加勤奋些,让母后早日抱上孙子。”
说罢,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往殿内走去。
明月如玉,秋风裹挟着微凉席卷于宫墙之间,拂过沙沙作响的树叶,在那无波湖面上吹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一声声细腻柔软的猫叫,乘着秋风消散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
中秋休沐,阖家团圆。
沈砚一早便打扮得十分清爽,牵着阮清茴一同去了泰安殿,陪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人谈天说地,斗茶下棋。
许是因心情舒畅,太后今日看起来身体十分康健,咳嗽也比平日里要少了许多。还特地嘱咐皇后,下月的重阳宫宴记得让她的母亲务必到场。
提到母亲,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入宫第二日时,母后便说过认识她母亲,而且看起来不仅认识,似乎还很熟悉。
倒是母亲,却从未同她提起过自己认识当今太后,想来二人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过去,太后想借此机会给它翻个篇罢。
于是在之后送去侯府的信函里,她特意只说了重阳宫宴一事,却对太后想见她是只字未提,不然以母亲的脾气,她是定然不会来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渐入深秋,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太后的身体变化倒是不大,还是同往日一样时常咳嗽,但好在并未咯血,仍不属于恶化的阶段。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