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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茴的耳朵总是容易泛红,昨日也是,红了整整一夜。”
    “陛下!”
    她心下一惊,连忙朝门口的宫女望去,确定她们并未听见后,这才松了口气,顺道嗔了那调皮的人一眼。
    “阿茴这般样子才像个灵动的活人嘛,看来以后,我要经常惹阿茴生气了。”
    这话听得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便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那之前我不是活人,又是什么?”
    “当然是画中人。”他几乎是立刻答道,“不知阿茴可有看过周昉的画,你便像他那画中的人物一般,美则美矣,却少了些活人的灵气。”
    阮清茴自是知晓周昉的,一位最擅画仕女图的才子,刚巧她的父亲好收藏名贵书画,因此她也见过周昉的仕女图。
    此人运笔细劲古拙,风格典雅,笔下的女子无一不是风姿绰约,美艳绝伦。
    但沈砚说得也没错,正是因为过于美丽,便如那遥不可及的明月一般,令人向往却又觉清冷,少了些许真实感。
    她不知沈砚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以往也不曾有人对她如此评价,本想问一问,却又恰逢周全安领着一众内侍搬了奏章过来,便只好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随他一起去了书房。
    原书案的前方右侧专门另设了一张书案,用以给阮清茴熟悉熟悉,太后交接过来的诸多后宫事宜。
    春季的午后日暖风和,晴空万里。缕缕暖阳从大敞的房门外照射进来,给屋内的一切物什铺上一层闪闪金光。
    美人坐在案前,手捧一本账目,秀眉微微蹙起,不时垂首在那薄纸上写写记记。
    细长白皙的脖颈因低首而暴露在空气中,金光洒在那优美的弧度之上,恍若自带光环的神女下凡而来,看得沈砚不自觉喉结滚动了一番。
    不知怎的,昨夜的香.艳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截白嫩的脖颈明明被他盖了印记的,怎的消失得这么快?他抿直唇线,暗自想着,下次定要盖个三五日才能消失的印记才好。
    “陛下。”身后的周全安倏尔打断了他的思绪,躬身提醒道:“您盖错地方了。”
    他垂头一瞧,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将印章给盖在了正中间,顿时尴尬万分。
    偏偏皇后也在这时向他投过来视线,问道:“怎么了?”
    “无事无事。”他连忙又重新盖了个,随即干笑了两声,“方才走了个神而已,阿茴你继续忙。”
    阮清茴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周全安看着终于收回心思的帝王,暗暗叹了口气。
    平日里陛下两个时辰便能批完的奏章,眼下却才刚刚批完一个,还差点就批错了。
    唉,当真是美色误君啊。
    被耽误的那人自然也知晓自己的心不在焉,这会儿强行收好自己的小心思,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的奏章上,埋头仔细批改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等到他终于批改完所有奏章,已是夕阳西下,薄暮时分。
    沈砚伸了个懒腰,正欲出声喊阿茴,却发现她早已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许是第一次接触如此复杂繁冗的后宫事务,阮清茴在小半个时辰前,便没能抵抗住疲累和困意而浅浅睡去。
    某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弯腰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计上心头,从她指间缓缓抽出毛笔,又憋着笑地在那挺翘的鼻尖上,轻轻画着圈儿。
    睡梦中的美人眉间一蹙,抬手挥开了毛笔。
    沈砚没动,待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后,又提笔在那脸颊两边各画了三撇。
    随后悄悄把毛笔放回她指间,在她耳边轻声唤她:“阿茴,醒一醒。”
    阮清茴徐徐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清出声之人后,尚处在混沌中的脑袋这才清醒了过来。
    “阿茴答应要陪我,结果自己先睡着了,睡得可还好?”他故意问道。
    她本就脸皮薄,被这么一问,心中登时涌上几分羞愧,垂下头来小声保证着:“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睡着了。”
    “我同你开玩笑的,阿茴可千万别当真。”
    沈砚轻拉她的手示意她站起,自己坐下后又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这后宫事务的确繁多,你慢慢来便好,不用太勉强自己。若是劳累出病痛来,我该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