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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惊,她连忙起身,小步至门口蹲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当今陛下提倡节俭,不事奢华,听说连自己的靴子都极为朴素,不加点缀。而那双极为朴素的玄靴,此时此刻就停在她眼前。
清朗如山间晨风的声音从头顶悠悠传来:“皇后平身,你们也平身吧。”
阮清茴缓缓直起身子,视线从那双靴子逐渐往上,红色的朝服随之映入眼帘。再往上,则是一张肤白唇红,仍余少年之气的面容。
而那面容上,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陛下,该行同牢之礼了。”身旁的内侍周全安适时提醒道。
沈砚抬起一只手来,轻握住周全安的小臂,“全安啊。”
“奴才在。”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阮清茴,一张一合的双唇却对周全安问道:“朕不是在做梦吧,这...这里可是仙境?”
话音方落,殿内外的宫女们登时齐齐掩嘴。阮清茴垂着头,不觉荣幸却觉万分羞窘,耳尖似火烧般灼热滚烫。
周全安也垂眸微展唇角,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陛下,这里不是仙境,是皇后娘娘的居所仁明殿。”
末了,又补充一句:“陛下,您该同娘娘一起行同牢之礼了。”
“对,差点忘了。”沈砚这才回过神来,然而视线却始终粘在她身上,同她一起在长桌两头落座。
所谓同牢之礼,便是新人同吃一份肉食,表示共同生活的开始。
周全安将肉食端来沈砚面前,待他夹走一箸吃下后,又端至阮清茴面前重复一遍。
至此,同牢之礼礼毕。
接下来正常用膳,沈砚偷偷抬眸瞄了皇后好几眼,又想同她说话,又不知该说何内容。
琢磨半晌,终究还是选了最普通的开场白:“宫里的膳食,皇后吃得可还习惯?”
阮清茴稍稍颔首,柔声回道:“回陛下,臣妾习惯的。”
“那就好...”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沈砚本想再说点别的,可转念一想,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想说的话也不急于这一时,说得多了倒显得他太琐碎。
如此一想,他便也一言不发地埋头用起膳来。
而另一头的阮清茴则是表面镇定,实际上,心里已不知忐忑成何样了。
从他进殿至现在,已经过去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她胸腔里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至此还未平静下来。
普通人首次见到九五之尊,尚且紧张难安,更何况她此刻还是以皇后的身份,首次见自己的夫君。
能做到表面镇定,已是她谨记阮家的家风教导,全力所为的结果了。
然而,更令她紧张的还在后面。
用过膳后,二人遵照礼仪行去内室,同坐喜床之上,由青鸾端来合卺酒交杯饮下。
收了酒杯,青鸾自北面跪地,“礼毕,兴——”
说罢,宫女们前来引沈砚去东房,宽下朝服、换上便衣。随后,便齐齐退了出去,留帝后二人独自相处。
此时的阮清茴,再是强制镇定也不免露出一丝局促,而她身旁的那人亦是。
“臣,臣妾替陛下宽衣吧。”说着,她便抬手欲替他脱下常服。
沈砚蓦地握住那细白的手腕,轻声道:“不劳烦皇后了,朕自己来便好。”
倒不是他不愿意让她伺候,只是如此气氛下,那双裹挟着温度的柔夷若是给自己宽衣解带,他真怕自己稍不注意唐突了她。
于是一边自个儿脱着衣裳,一边回头同她打着商量:“今后私下里,皇后与朕便以‘你我’相称,可好?”
闻言,阮清茴稍愣了一瞬,连忙垂下头来,“陛下,臣妾不敢逾矩。”
沈砚将常服放好坐回她身边,眸底的温柔似乎与生俱来,“有何不敢的,你是我的妻,你我之间并无规矩。
况且,前朝那些个大臣,总让我端着一副稳重肃穆的模样,若是连回了家也要如此端着,那我岂不是太累了?”
“回家”二字落在她耳中,着实让她怔愣了片刻。万万没想到,百姓眼中庄严圣明的皇帝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阮家一向最重礼教端正,这般环境下长大的阮清茴,自然也会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