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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回侯府祭拜生母,他心里虽不是滋味,却一点都不敢怠慢,一个时辰前就差人在侯府大门口守着望风了。
等到马车堪堪停在侯府门前,永安侯早就堆着笑,将一众人等迎了进来。
沈嘉仪从始至终垂着头,待行到人少处,她嗫嚅了片刻,还是轻轻叫了声:“爹爹。”
永安侯走在前头不远处,听到这声细细柔柔的“爹爹”,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步子,百感交集,应声道:“哎!”
他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这个被自己冷落了十几年的大女儿,心中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地用上,嗓子里酸溜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每逢亡妻忌日,永安侯总要抱着妻子的牌位哀叹良久,思念着二人年轻时耳鬓厮磨的时光,可纵使对亡妻情深义重,可面对妻子生下的骨肉,他却胆怯地不敢靠近,更不敢再去查实当年的闹剧。
都过去了,他逼着自己接受,过去的那些伤疤,都已经结痂尘封,也再没有必要重新揭开。
他心里叹了口气,就算提起又如何,死无对证,永远是一桩迷案。
仆从都被屏退,永安侯带着顾承霄和沈嘉仪来到了沈氏祠堂。
顾承霄有意让沈嘉仪与亡母独自说话,巧雨的说辞也需要得到证实,遂看向永安侯:“本王有事与沈侯商议,可否移步书房?”
永安侯恭敬道:“书房就在不远处,王爷请虽臣来。”
顾承霄捏了捏沈嘉仪的肩,以示宽慰,与永安侯一道离开了朝书房走去。
祠堂外只剩下沈嘉仪一人。弄月在远处守着,沈嘉仪朝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祠堂常有下人打扫,母亲的牌位被擦得一丝灰尘也无,沈嘉仪心下稍安,跪在蒲团上开始给母亲上香。
她看着那抹烟气袅袅上升,思绪也渐渐飘忽,轻轻道:“母亲,我来看你了。”
她说了很多,几乎一年多来积压在心底,有口难言的心事都倾诉给亡母听,末了,她摸出丝帕拭去眼泪,有些迟疑:“仪儿有一事不明白,摄政王他……自从将女儿在大婚之夜带走,便一日比一日待仪儿好,可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呢?”
其实巧雨这几日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摄政王也许对她是有意的,可沈嘉仪却迟迟不相信。
与其说不想相信,更确切地说是不敢相信。如此权倾朝野、让世人闻之色变的摄政王,竟会喜欢她这样一个背信弃义、差点转嫁的侯府失宠嫡女,凭什么呢?
凭自己的貌美?她苦笑了一下,摄政王绝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这说不通。
这个疑团随着顾承霄对她越来越好,而越来越大,往常她只会刻意忽略这个荒谬的可能,可也许是这样的疑问日益沉重,已积压到临近溃败,今日在亡母面前,她毫无保留地将其中烦扰说了出来。
她想起巧雨的话,声音发虚:“是因为摄政王对女儿,也有了一点喜欢吗?”
几乎是下一刻,她又立即摇头,咬着唇嗫嚅道:“应……应该不会……摄政王权倾朝野,亦是大晋摄政之臣,没有他新帝根本无法站稳脚跟,大晋在他的辅助下一定会更加昌盛,他很好,也需要一个更加有地位有智慧的女人相伴一生。女儿只是身份卑微的侯府之女,无论如何也不敢肖想什么。”
她垂下头,心中酸涩:“更何况女儿对他,更多的是愧疚与感激,更加不该永远赖在王府受人诟病。女儿已与摄政王约定,等大晋朝堂稳定,他就允许女儿离开。”
“等到了那一日,女儿会离开京都,到江南寻一处住所避居,今日恐怕是女儿最后一次看望母亲,是女儿的不孝。”
沈嘉仪说完,恭恭敬敬地朝亡母的牌位磕了头,不舍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走出了祠堂。
祠堂外是一株梨树,满树梨花洁白如云,沈嘉仪水色的眸中印出那一片白。
弄月不知去了哪里,她见时辰还早,便轻轻走上前去,那双纤纤细指触上纯透的梨花瓣,端得是倩影无双,如诗如画。
——
沈玥琳从昨日开始心中就闷得慌,活像是吃了一个苍蝇,想吐又吐不出来的膈应。爹爹昨日将母亲和自己叫到书房,严肃地告诉她们——沈嘉仪要回来了!并且是被摄政王带回来的!
沈嘉仪回来也就罢了,为何身边还跟着摄政王?她什么时候又跟摄政王勾搭在一起了!
父亲让她们千万不可慢待了沈嘉仪,或者直接避而不见更好。
沈嘉仪虽然担着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但是哪一日享受过嫡长女的待遇从沈玥琳出生开始,爹爹的宠爱都是只属于她的。她不信柴房的事,爹爹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有发生过?
可现在,爹爹竟然要让她不可慢待沈嘉仪,还要对她避之不见?
真是笑话!沈嘉仪她凭什么?
沈玥琳越想越气,还好她昨日又在贵女们口中知道了个消息,今日她非要好好刺一刺沈嘉仪不可!
于是,她用力甩开扶着自己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