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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对生活的期待。
因为睁开眼睛后,新的一天充满了未知;而不是一直重置,像是困在牢笼里,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并一遍遍去经历。
每迎来的一个全新日子,都值得她去细细体会。
但九月初五不行。
床尾整齐地放着一套掐云绣白纹的长裳罗裙,秦妗赤足下地,静静看了片刻,伸手拿起穿上。
一支白玉嵌珠簪子被人从妆奁中取出,稳稳别在了她的发髻上。
打扮得极其素净。
今日是秦妗母亲的忌日,早有马车在外头候着,就只等她上车,便要一路驶去秦氏墓地,给秦母扫墓供奉。
她神色淡淡地登上了车。
与此同时,卫岐辛还在王府中赖着床,不肯起来。
“不是本王不想起!”
卫岐辛蜷缩在柔软的被窝中,紧紧抓住被子,只露出一双迷迷瞪瞪的眸子:“昨日练了武,伤筋动骨的,如今全身酸痛,实在动弹不得。”
老管家李叔袖手站在床前,看着他那副懈怠样子,心知肚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卫岐辛以为李叔说完就会离开房间,这下放了心,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眼皮又开始耷拉,眼看就要合上了。
李叔微微一笑,侧头向外轻喊道:“牛儿,过来给王爷按按身子锤锤肩!”
牛儿是府中新来的小厮,年方十六,长得无比壮实,浑身是劲。
他刚来不久,规矩还没学透。今早遵了老管家的话,在外头候着,百无聊赖。
所以此时听见里头在喊,牛儿顿时来了精神,答应了一声,小跑进了屋,将卫岐辛抱着的软被一把掀开,麻利极了。
卫岐辛从短暂瞬时的梦中惊醒,感觉身上凉飕飕地,睡意去了一大半,支起身子,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给王爷您按按。”
牛儿搓搓手,绽开了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放在他那张猛男脸上,很是格格不入。
“按按?什么按按——”
卫岐辛凭空感到了一种危机袭来,还未等他问罢,牛儿已经轻轻松松给人翻了过去,让堂堂慎王毫无形象地趴在了床上。
紧接着,卫岐辛猛咳一声,只觉得背上受了狠狠几拳,砸得骨头都在咔咔响,酸爽到要命的地步。
“给本王住手!”他拼命嚷嚷。
牛儿依旧卖力捶打着,只是询问性地望了望李叔。
李叔并未让他停下来,而是高声说道:“王爷昨日实在辛苦,现在放松身子好好享受享受,待会就能起床了。”
卫岐辛被按在床铺上,直不起身,受着拳击,艰难咬牙:“行,我这就起来。”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练武了!怎能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厮拿捏在手里!
皇室尊严何在!
李叔终究是李叔,是服侍了宫中三代的老人,卫岐辛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答应起床。
牛儿又把他的胳膊和腿使劲拉了拉,李叔这才喊了停,带人出了门,只留下两名贴身奴婢伺候卫岐辛更衣洗漱。
卫岐辛眼冒金星,后背火辣辣的。
他趴在床上又缓了一阵子,哼哼唧唧,慢慢挪着身子,踩住床踏,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咦?浑身上下居然还真不酸了?
卫岐辛原地跳了跳,左右活动着胳膊,吃惊道:“真是大力出奇迹?”
门外又传来小厮的声音:“王爷,温老先生说夫人昨夜突得急病,今日暂且休沐。”
“知道了,叫李叔列个补品单子,你们今日送过去,代本王向温老夫人告慰。”
说起来,他也算是在家中闷了好几日了,既然今天休沐,还不如去街上逛耍一番。
“温良恭俭。”卫岐辛又扳着指头数了数这四个尚未达标的要求,有些迟疑起来。
倘若想要去街上逛耍,该如何避免犯忌呢?
照朱楼里的沁芷姑娘也有一月多未见了,不知道琴技有无精进?而且她茶艺极好,特别是一盏梅雪毛尖茶,久了没喝,还有些想念了。
但君子肯定不能出入花柳街巷。
假如去了,时间重置,秦妗还不知会有多生气呢。
况且……卫岐辛下意识地不想让秦妗知道他去那些地方听小曲。
“不对,就算不去照朱楼,也会在别处花银子。”
他皱起眉头。这个“俭”字,又是要有多俭?
还是去找秦妗再商量商量罢。至少,别让他刚掏出一两银子,玉佩就滴滴作响。
这是正事。要不然,他才不会去找那个心机女人。
卫岐辛一遍遍说服着自己,兴冲冲地到了秦府,才得知今日她去了城郊秦氏墓地祭拜母亲。
卫岐辛的生母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早就得病归了天。幼时,看见皇后把太子哥哥抱在怀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