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下面几个妇人也都插着嘴说闲话，无不是怀疑食材的来源与洁净程度。
    “我记得她，上回就是她在市场卖食谱，那食谱是假的！”另有人喊了一声。
    “可不就是她，还醋溜白菜，我就在菜市卖白菜的，可没见她照顾我生意！”
    议论声变为讨伐，饶是内心已有防备的季棉额上都布上一层薄汗。
    开门做生意最讲口碑，这第一天就黑料满天飞。
    她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开门迎客，她脸上的笑意照旧，“各位，食谱的事是我先前没做好，现在我已经在改善了，不日就会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众人听一耳朵热闹，生怕事闹不大，扯着嗓子叫嚣着，仿佛是季棉欠着他们三五百两银子。
    “季掌柜用的是我家鸡，我倒要看看，是谁说不好？”纷嚷着，一道俏丽的声音从人群里拔尖而出。
    不等人群反应，柳玉香已经站到了门边上，她纤手扶细腰，脸上带笑，话里带刺，“吃便进来吃，不吃就走，哪来这么多话。”
    这人刺头般的，众人默了一阵，季棉也默了，她顺势看向柳玉香，看这人蛮横的样子，不由勾唇笑了。
    柳玉香在众人的瞩目中扭身凑近饭菜桶子，见季棉不动弹，她回头，“掌柜的，生意还做不做？”
    “来了来了。”季棉马上冲回柜内，一手盘一手勺等着给人打菜，见柳玉香要掏钱，她压低声音，“柳嫂子，你是第一笔，给你免单。”
    柳玉香轻哼，“开门第一笔要讨彩头，这都不懂。”
    桶盖掀开，闷在里面的鸡汤香气一时间找到了出口，在空气里四溢满开，叫一堂屋都熏着味，光是闻着就叫人满口生津。
    盘子是专门在空间商城卖的快餐盘子，四个大格中间有一个圆，季棉用饭菜将四个格子填满，有盛了一碗鸡汤，连着碗放在圆格里。
    饭菜的香气叫柳玉香难以自拔，一时间都忘了问着怪异的盘子来处。
    她夹起一块橙黄的藕片，藕夹酥脆，上面沾染着香料，入口便是麻麻一阵，香气从舌尖一直延至味蕾，又而打入鼻腔。
    另一盘丝丝条条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三五种颜色的彩条混着酱，初沾唇，便是酸甜口，肉条带着鸡汤的香气，嚼劲十足。
    左右吃了两口，柳玉香又转向小碗里飘着油星的鸡汤，从上面的浮油便能看出熬制时间极长，整只鸡的香气都已经融在汤内，一口下去，整个胃都叫嚣着再来。
    最后便是醋溜白菜，清脆一口，冲去方才嘴里的油味肉味，让整个人都舒爽起来。
    外面众人闻着味，心里的馋虫都叫勾起，可是左顾右盼见周边没人动弹，自己方才有在言语上辱了季棉，这会子抹不开面子进去。
    虽说柳玉香是看在鸡的份上才做第一个，不过开了张，季棉就不怕了。
    早在市场摆摊的时候，她就摸准了这些人，但凡是有人领头做事，后面的人自然会跟上来。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重新盖上盖，靠在柜台上数铜钱。
    才数到十二，一声笑就将季棉的思绪打断，是昨天的工头，后面跟着一堆小工，浩浩荡荡一堆人瞬间就把柜台围住。
    “掌柜的，我们来照顾你生意。”工头笑着从怀里摸了个荷包，将来铜钱倒出，“19个人，285枚铜钱，我都是数好了来的。”
    “说好了这餐免费给你们吃。”季棉忙着装菜盛饭，没空将钱还回去，只能提醒一声。
    “昨天只三个小工，你说请我就罢了，这回接了大单人多，你好心我也不能没脸没皮不是。”
    季棉这单叫他攀上齐府，这才一日，齐府就给他怂了一张大单，将来不定如何腾达，他有心不敢忘了这贵人。
    工头嘿嘿笑着，他回头看了眼铺子里面，只有柳玉香占了一隅，门前热闹铺内冷清，他猜到外面围观者的顾虑。
    想着，他叫上两个小工，搬了几张桌子在铺门口的空地上，又各自端着食盘坐在街上吃。
    原本隔着距离，饭菜香隐隐，这会子就堵在面前，菌汤浓香鸡汤浑厚，和着炸藕香脆味，众人只觉得心眼鼻都被生生勾走。
    先是一两个，顾不得先前的话，小心翼翼的进了来。
    付钱接盘，几人落座便开始吃了起来，刚一口下肚，几个人的眼睛就亮堂起来，连着端起盘子对着嘴巴呼噜起来。
    不消会功夫，看热闹的人少了，铺子里逐渐上起座来，季棉收钱盛菜两头忙，她在小小一方柜台内绕圈，头都快昏了。
    柳玉香一餐吃完，身心舒畅，她起身直接占了柜台收钱的位置，“我替你收钱，你专心打菜。”
    季棉先是一愣，又听她说“看什么，我既不私吞也不错收！”才反应过来，忙让开位置。
    “排好队！先来后到，交了钱的往前走。”柳玉香插着腰大喝一声。
    柜台前的混乱瞬间清肃出来，未交钱的在柳玉香前面排起队，凡是交的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