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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劲,梁承掏出祈福铃铛,默默编织收尾的一小截。
劲歌热舞一首接一首,梁承觉得远不如乐安寺的诵经悦耳,终于编完,这一天还有三小时就要结束了。
乔苑林在做什么,雷君明来了吗?
两个人在一起,聊大学时光,聊记者理想,想必投契又自在。
梁承饮尽杯底的碎冰,嚼得满口冰凉,走出酒吧正对人来人往的街,从今年开始,他再也不用惦记五号这一天了。
那铃铛呢,又该如何处置?
梁承拿出手机,像个卑鄙小人,他一整晚都在想打这通煞风景的电话,拨出号码,他预判乔苑林会是平静还是厌烦。
无人接听,然而片刻后,铃声从附近传来。
梁承循声转身,旁边酒吧门口,乔苑林半靠在一个陌生老男人的怀里,拉拉扯扯,被夺过手机挂断了。
“你有病啊……”乔苑林推开对方。
几口鸡尾酒喝下去,他头晕得厉害。跟上次喝醉不太一样,手脚发软,胸口憋闷。他在吧台上趴着,男人再次出现,絮絮叨叨的要送他回家。
乔苑林无力挣脱,被半搂半拖地带出来,风一吹清醒些,道:“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男人哄他:“乖,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梁承已经大步奔来,从后捏住男人的衣领一把推搡出去,乔苑林踉跄着,他伸手抓住,手臂暴突着一道道青筋。
乔苑林晕得看不清人,只闻到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瞬间老实下来。
男人站定,骂道:“你他妈什么人啊?!”
“我是他大哥。”梁承说,“你是什么人,要不要去派出所互相认识认识?”
男人将信将疑,掩饰道:“他答应今晚一起开心,我可没强迫他。”
乔苑林迷迷瞪瞪听见半句,大喊:“我今晚一点都不开心!”
梁承把人按在怀里,抚着背,冲男人说:“还没看够是吧?要么打残了我给你治,要么滚。”
男人咒骂着退到街边,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下,副驾驶的门打开,雷君明姗姗来迟。
梁承简直气笑了,手上失去力道,惹得乔苑林吃痛挣扎。
雷君明跑过来,惊讶道:“梁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梁承冷声说:“我倒想问你怎么不在。”
“我留下帮忙……”雷君明看清乔苑林的状态,“苑林,你喝多了?”
不等乔苑林开口叫“师兄”,梁承先道:“你别动约他,为什么放他鸽子?他不能喝酒,为什么还约在酒吧街?”
雷君明心底发憷,此时的梁承凶光逼人,一闪而过的戾气甚至有些可怖,他解释:“我……”
梁承说:“你可以走了,今天的约会结束了。”
雷君明道:“我送他吧。”
梁承摘下乔苑林手上的外卖餐盒,丢垃圾一样丢给雷君明,强势得不由反抗:“拿上你的鸭子,人我要带走。”
说完,梁承扶着乔苑林离开,走出几步,乔苑林头晕目眩地往下坠,站稳后不知哪冒出一股劲,死活要自己走。
梁承只好松开他,护在一旁,一肚子火无从发泄:“过去了八年,还不如十六岁有脑子,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喝成这样,被不三不四的人捡醉虾!”
乔苑林抬着脸,还他妈接腔:“什么叫捡醉虾?”
梁承想到刚才的男人就恶心,咬着牙低声:“就是你这只醉虾被人捡回去,剥掉壳,露出肉,从头到尾被人吃干抹净。”
乔苑林打个酒嗝,居然笑:“你傻啊,虾头不能吃!”
梁承彻底受不了他,大掌罩住那张脸,用力一揉,却弄得自己满手滚烫。
奔驰停在路边,梁承把乔苑林撂在原地,掏出车钥匙走过去,打开车门拿了一瓶纯净水。
一回头,他顿住了。
许是揉得痛,也许是醉得厉害,乔苑林的面目竟然有些可怜,他扯了扯衣领,脸颊至锁骨呈现出一片不寻常的嫣红。
他涣散着目光,不闹了。
梁承叫他:“乔苑林?”
他迷离又懵懂,喃喃道:“哥,我好热啊。”
第51章
梁承意识到乔苑林不止喝醉那么简单。
将人弄上车, 用安全带控制住,他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只小手电,拨开乔苑林半阖的眼皮检查瞳孔。
唔。”乔苑林不舒服, 眨巴眨巴眼睛, “干啥啊你。”
梁承耐着性子, 问:“喝的什么酒?”
乔苑林想了想,红色的,回答:“红酒……还吃了份椒盐玉米片。”
梁承发动车子,引擎响彻整条喧闹的街, 路过的人都能听出车主在不高兴。他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掐着乔苑林的手腕, 计算一分钟内的脉搏。
还好, 在正常波动区间,可乔苑林仍浑身发热,拧着身子往玻璃窗上贴。手机振动, 从裤兜里滑出来。
来电显示“乔文渊”,梁承捡起来接听:“乔叔,是我。”
上次喝醉回去乔苑林大放厥词,惹得乔文渊发火,今晚这种情况没准儿会父子决裂。梁承撒了个慌, 说他们在外面遇上, 离他的住处不远,于是带乔苑林回家坐坐。
“这孩子,大晚上去打扰你。”乔文渊问,“怎么他不接电话?”
梁承瞥一下副驾上的醉鬼,说:“他去洗手间了,估计是晚饭吃得不干净, 肚子不舒服,我给他找点药让他在我这儿凑合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