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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是躲不过了,倒不如有骨气些,乔苑林凛然地抬起头。
他同时看清了应小琼——这位起着非主流网名的应哥,长了一张比老四好看八百倍的脸。
仗着这张脸,应小琼穿了一件万紫千红、俗气至极、堪称挑战审美极限的花衬衣。可他穿着却更显肤白貌美,格外的明艳。
应小琼也很满意“秀女”的姿色,将乔苑林从头看到了脚,再看向柳毅时嫌恶地“啧啧”道:“死肥猪,这是你儿子?”
柳毅否认:“不是。”
应小琼说:“晾你也生不出这种颜值的儿子,除非被绿。”
柳毅:“……”
应小琼的目光返回乔苑林身上,问:“同学,你哪位?”
乔苑林已经偷瞄了梁承好几眼,他不敢贸然回答,又斟酌着望了过去。而梁承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肘,全无反应。
应小琼问:“认识?”
梁承干脆地说:“不认识。”
乔苑林愣了一下,早晨还帮他通马桶,这叫不认识?
也好,他也不愿意跟犯罪分子认识。
应小琼看见乔苑林胸包上的刺绣,念道:“新闻编辑部。你是记者?”
乔苑林含混地“嗯”了一声。
应小琼:“哪个电视台啊?”
乔苑林道:“就,平海市电视台。”
“牛逼啊,大单位。”应小琼大笑,“撑死了十六岁吧,当记者?”
乔苑林补充:“之子。”
应小琼踢翻脚边一只木箱,挂着笑说:“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栀子花开。”
乔苑林:“啊?”
“这么俊这么嫩的小脸,我可舍不得动手。”应小琼道,“梁承,先砸烂他的手机!”
貌似不想动弹,梁承迟钝几秒才朝乔苑林走过去,近至身前,他伸手将乔苑林的帽檐弹高了一寸。
乔苑林满是防备,紧紧护着手机和云台。
梁承说:“给我。”
乔苑林小声道:“做梦。”
梁承捉住了他,手指骨节分明,像一把铁锁扣在小臂上,他越挣,被钳制越紧,两个人挨得越近。
等近在咫尺,梁承的低音落下来:“跟踪我?”
乔苑林反驳:“我们又不认识,为什么要跟踪你?”
梁承说:“在鞋底抹黑泥,你不嫌脏么?”
乔苑林继续嘴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梁承问他:“怕不怕被杀人灭口?”
乔苑林瞳孔闪烁,回击的话悉数卡在了喉间,默了数秒,他英勇就义地说:“你来啊,有种像打他们那样打我。”
应小琼不耐烦道:“梁承,直接撂了!”
乔苑林拼命挣扎起来,估计警方快到了,同时大声呼救。状似扭打了好一会儿,他自己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
老四喊:“梁承,你行不行!”
梁承说:“有点撂不动。”
柳刚闻言,躺在地上迷惑地蠕动了两下。
抢夺中云台一角猛地撞上乔苑林的胸膛,戳得皮肉生疼,他捂住心口,面露痛苦:“啊……”
梁承一巴掌呼了过去。
乔苑林吓得紧闭双眼,放弃了抵抗。
片刻后,那只手掌落在他的头顶,不轻不重地将帽檐压了下去。他怔忡地睁开眼,听见梁承说:“我跟他认识。”
认识的界限很广,应小琼问:“什么关系?”
梁承回答:“小房东。”
“哦。”应小琼不疑有他,看向乔苑林,“那你是来找梁承的?”
事已至此,乔苑林点头承认。
应小琼神情玩味:“追这么远,他欠你房租啊?”
乔苑林犹豫着答案,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队人马涌进仓库大门,步伐快速整齐,是警察到了。
来的是岭海派出所的民警,一共八个人。前面七个身穿深蓝色制服,末尾站着一个穿便装的男人,十分打眼。
警察将场面控制住,为首的王警官说:“我们接到报案,怀疑这里有人从事违法活动。”
应小琼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歪过头,向警队后面瞧,说:“既有民警,还有刑警,够给我们面子的嘛。”
王警官有些意外,回头看末尾的男人,叫了声:“程队?”
穿便装的男人叫程怀明,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他插着裤兜徐徐走来,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一串闷响。
应小琼笑意盈盈,说:“程队,什么时候调到岭海了?”
程怀明道:“来办点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这么巧。”应小琼说,“好久没见,我还挺想你的。”
程怀明笑了笑:“我是兵,你是匪,见面准没好事。”
应小琼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谁说我是匪,在你的呵护和调教下,我早就改邪归正做良好市民了。”
程怀明:“是么。”
“是啊。”应小琼问,“今天忙吗,晚上请你吃大排档啊。”
程怀明说:“我看你很忙。有群众报案,现在警方怀疑你们涉嫌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
应小琼道:“荒郊野外哪有人报案,你是不是专门盯着我呢?”
警方一来,乔苑林松了一口气,内心将古今中外的神仙感谢了一遍,正感谢党呢,瞧见地上的兄弟俩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