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甚至红着眼睛拉着他的袖子说，“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哪怕就天天睡沙发也行的。”
    但宋老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睡沙发。半推半就下只好给他让出了半张床，一脸严肃说自己睡眠浅，让这人不要乱动。
    整整一夜顾一舟确实没怎么动，不过不仅他没怎么动，宋时琛也没怎么动。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不过这人几乎是手脚并用把宋时琛整个儿给缠了起来，在得到他反对之后还一脸委屈。
    “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宋时琛：“……没有。”
    “你说过一辈子不离开我的。”顾一舟的手收的更紧了，把头埋在他的后颈里，“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宋时琛心道：那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一辈子不离开是物理意义上的不离开啊？
    一堆歪理，偏偏用最真诚的语气，加上宋时琛当时确实困，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这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有他煮的米酒汤圆……能吃吗？
    宋时琛回想起这人切个豆腐都能划破手的经历，皱了皱眉。
    “我还是起来吧。”
    然而还没撑起身子就又被推到了。
    顾一舟用一只腿压住他的腿，占有欲十足地将他整个人控制在两手臂之间。一脸真诚：“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宋时琛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昨晚上答应过他什么，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今天好像也不是顾一舟生日吧，大年初一早上起来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你真的忘了？”顾一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满脸受伤，“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忘了！”
    宋时琛完全想不起来，但看顾一舟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由得也有些认真，“究竟怎么了？”
    “早安吻呀！你不应该先给我一个早安吻然后再下床吗？”顾一舟俯身在他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泄愤似的。末了又亮起他的小虎牙，张牙舞爪道：“宋时琛我跟你说，你要是明天再忘记，我就……就……”
    就不下去了，顾一舟悲伤的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老师的。气焰逐渐消失，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就哭给我看吗？”宋时琛低头瞥了一眼锁骨上出现的牙印，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真敢用力咬。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看顾一舟这么重视的样子……
    宋时琛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好像也算的上是大事了。毕竟某同学都要哭了。
    “对！我就哭给你看，我直接把你这房子给你淹了你信不信！”顾一舟破罐子破摔，网传高冷男神的滤镜碎了一地。“让你再不记……”
    他的衣领被人拽住了，面对宋时琛突如其来的袭击，顾一舟毫无防备，整个人不由得半跪在床前往前倾去，宋时琛用唇轻轻碰了碰他鼻尖上的痣，声音有些哑，又像是有些无可奈何，“给你的早安吻，撒娇虫。”
    顾一舟：“……”
    顾一舟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有些发痒。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从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以为只有唇齿交融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可是宋时琛告诉他不是这样。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哪怕只不过是对方的衣袂不小心擦到了手背，也会心跳加速面色发粉。
    顾一舟闷闷看着穿衣服的宋时琛，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老师这样的人，一边勾。引他一边还不承认。为什么每天只能有一个清晨，为什么每个清晨只能有一个早安吻？
    “走了，起床了。”
    “不要，你再亲我一下。”
    *
    黏黏糊糊大半个小时的下场就是厨房里煮着的米酒汤圆糊了锅见了底。
    宋时琛看着躲在角落一脸不关我事的顾一舟，觉得以后还是少让这人进厨房的好。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情侣火锅店据说初一营业的。”顾一舟举起手机，“吃完火锅正好去看电影，电影看完还可以去江边散散步。对了！梅香山的晚梅已经开了，我们还可以去看梅花。”
    他兀自在那嘀咕，“明天我们可以去……”
    “顾一舟。”
    宋时琛忽然明白这人昨晚上为什么会突然说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离开他的话来。
    黔州的合同已经签了，名额都定了，他不可能现在反悔。尽管自己并不是真心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但毕竟要对得起这么多年学生喊他“宋老师”这三个字。他得履行他的职责和义务。
    “我在。”顾一舟抬头，“怎么了吗心肝儿？”
    “我明天要去黔州了。”他的声音有些低，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摊牌时间。但也知道这对顾一舟来说不公平。
    毕竟昨晚上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给了他那样的许诺。
    “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当初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但是现在已经签了合同了……”
    然而意料之外的，面前的人看上去竟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依旧是笑着的。
    宋时琛以为是因为顾一舟受的刺激太大了，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不然以后一定会造成很多的误会。他已经舍不得和面前这人有任何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