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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外套,他牵着阿贝卡下了楼,领着他出门散步。
    天气渐渐转暖,白天也变得长了,扑面而来是和煦的春风,街边的树木也抽出了新芽。已是惊蛰时分,天气预报说,明天将会迎来第一场春雨。
    阿贝卡开心的扯着季漓往前走,这让季漓觉得,不是自己在溜阿贝卡,而是阿贝卡在溜自己。
    赵郢出差去了,季漓的生活迎来了久违的平静,可这平静没持续多久,他便怀念起赵郢在身边时的嘈杂喧闹来。
    进了超市,季漓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干脆面货架旁,蹲下身子,抬起手刚要去捏,就想起之前赵郢板着一张小脸认认真真地说要对方便面负责的事情。
    他嘴角向上勾了勾,又把手缩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又买了一碗关东煮,一边走一边吃。
    压力没能妥善得到释放,这让季漓做什么事都兴致缺缺,一颗心总是悬着,久久无法安定下来。饭也不想吃,班也不想上,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可睡着了又总会做一些噩梦,这些噩梦加剧了他的不安,使他更加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
    这是个恶性循环。
    午夜惊醒,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贝卡睡得很沉,毛绒绒一大团窝在他的身侧,连他醒了都没动地方。
    季漓把脸凑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阿贝卡的身子,阿贝卡被惊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不满的看着打扰自己睡觉的主人。
    “阿贝卡。”
    季漓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阿贝卡睡过的地方还热乎着。
    躺在季漓怀里的阿贝卡睡意正浓,没有陪着季漓玩耍的兴致,汪汪叫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季漓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他放到一边,自己吃了两颗安眠药才又睡了过去。
    梦里,潮湿阴冷的小屋中,一群男人用棍子暴打着一个男人,被打的那个男人皮开肉绽,浑身满是鲜血,发出阴恻恻的呻.吟声。
    画面一转,施暴的男人全部消失,只剩下那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男人痛苦的躺在地上。天空下起暴雨,雨水顺着屋顶破损的砖瓦流进屋子。很快,小屋便被雨水淹没。男人身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将屋子染成了红色。
    小季漓双脚站在水中,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走到男人面前,用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从眼睛里也流出血水来,他面色苍白,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眼球。
    “季漓……”
    他开口,腐烂的气息喷洒在小季漓的脸上: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他抬起手,那手犹如枯萎的枝干一般,没有一丝生机,就好像是骷髅包裹一层皮,那双手附上了季漓的脖子,用力缩紧,季漓顿时喘不上气来。
    “是你告的密,否则飞哥怎么会找到我!”
    季中面部狰狞,身上的鲜血浸透着季漓的皮肤,将季漓的全身上下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季漓挣扎着想要摆脱季中的牵制,然而越是挣扎,那手就缩的越紧,干枯的手指嵌进季漓脖颈的肉里,季漓喘不过气来,一双眼睛绝望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
    “是......是我告的密又怎样?!难道要让你一直祸害我和我妈吗?!”
    季漓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两句话,用尽了浑身力气。
    可他依旧用眼睛瞪着自己的父亲,目眦欲裂,似乎想要用眼神将这个男人揉碎一般。
    男人冷笑,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冷,他伸出舌头,那舌头又细又长,就好像蛇吐出的信子,他用舌头舔了舔季漓的脸,在季漓脸上留下了黏黏的唾液。
    “想要摆脱我?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啊......”
    季中东躲西藏逃债的第三年,被债主飞哥抓了个正着,活活被人打死,当然,飞哥也受因此到了法律的制裁。
    飞哥之所以能找到季中,听说是被人告密。
    那个告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中的亲生儿子——
    季漓。
    季漓猛得睁开眼,阿贝卡前爪踩在他的胸口,正用舌头舔他的脸。
    季漓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阿贝卡的脑袋,结果还没触碰到他的头顶,阿贝卡就幻化成了赵郢的样子。
    “宝贝,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赵郢一双桃花眼被雾气氤氲,认真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此时赵郢应该还在出差,所以他应该还在梦中。
    季漓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梦中的他却没有如此,梦中的自己一脸娇羞,用胳膊环住了赵郢的脖子,他们忘我地亲吻着,颇有做到最后的趋势。
    一个清醒的季漓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脸受样在赵郢怀里哼哼呀呀,他拼命想要阻止,但却无济于事。
    不可以呀!这样子成何体统呢!
    他再次从梦中惊醒,赵郢正躺在他的身侧,阿贝卡却是不见了。
    “嗯?”
    赵郢不是应该在出差吗?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现在梦中梦都落伍了?已经变成梦中梦中梦了?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小夜灯的开关,把灯打开了。
    顺着床头夜灯那微弱的灯光看去,屋内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