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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骞沉默片刻转过头,对着无边的夜色呼出了一口热气。
他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飞快的捋顺一遍,终于清晰的发现自己已经越了床伴的界限。
因为单纯的床伴关系只享受床上的欢愉,不会过分关心对方生活上的心情。
他是否生病、吃了什么、每日的生活轨迹是什么等等,这些都是情侣才会干的事。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过分关注他?
南斯骞心道,因为他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对胃口吗?
这些原因固然都有,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南斯骞根本想不明白。
就像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苏淳产生占有欲。
在其他人对苏淳拉拉扯扯的时候他会不爽,当有其他人对苏淳发出邀约的时候他会紧张,这紧张的来源是担心苏淳是否会答应。
而当其他人对着苏淳剖白内心感情的时候他心里也会浮现微妙的不舒服甚至是……醋意。
这是……占有欲。
而占有欲往往代表着归属感——他希望苏淳属于自己。
不仅仅是身体。
当人身处沼泽之中,越挣扎就会陷的越深。
南斯骞强迫自己放弃继续深究下去。
他把车窗升起,有些烦躁的呼出一口气。
苏淳坐在旁边偏着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南斯骞刻意忽略那目光,沉声说:“明天晚上请假吧,休息两天,病好了再来。”
苏淳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刚刚的沉默和幽微的变化,不动声色道:“是因为我生病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都有。”南斯骞说。
苏淳瞳孔微动,近乎锐利的审视着他。嘴唇张合的弧度和声音都轻轻的:“生病了让我休息,我可以理解成你关心我,后者又是因为什……”
“苏淳,”南斯骞打断了他的话,对方半步不退的目光另他罕见的心浮气躁起来。
半晌后,南斯骞才说:“要不,我包了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24章
苏淳望他半晌, 嘴角率先挑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而后清晰的拒绝道:“不。”
就在上星期,拒绝的人还是南斯骞。
“这样你生病了就不用强撑着跳舞, 也不会有人骚扰你。”南斯骞说:“你开个价吧。”
苏淳仍旧维持着那点笑意,似乎还轻嗤了一声:“什么价都可以?”
南斯骞想去拿烟, 但是被他克制住了:“说来听听。”
苏淳没继续说。
他坐在座位上沉默片刻,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偏头道:“我不太喜欢这种关系。”
南斯骞有些焦躁,但问题不大。
他平静的问:“之前你不是想要稳定的关系吗?包养关系牢靠而稳定。”
“那是对你而言。”
苏淳说:“你包养我, 就拥有了随时喊开始和停的权利。单方面的牢固叫特权, 这常常伴随着关系的恶化, 说不定还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我没有叫停的权力。”
南斯骞沉默的听完他的话, 内心像车窗外被夜风吹乱的树叶,拥挤而烦闹。
苏淳继续说:“如果你想改变这段关系, 可以考虑转变成情侣关系, 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包养不行, 我暂时还不能放弃我的自由。”
南斯骞无声的望着他, 沉默以对。
苏淳也看着他, 半晌他收回视线, 转而去看微风涌动的夜。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抵触情侣关系。但是南医生,你送我手表可以理解,逛超市和一起吃饭也勉强说的过去,但是亲手煲汤和送药呢?”苏淳说:“一盒药十九块八,学校门口两个药店都有的卖,你开车四十分钟,就为了给我送几盒药, 这是普通床伴关系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还是说南医生医者仁心,对每一个病号都送药上门,并且每天三次提醒他记得吃药。”
南斯骞处在黑暗中的喉咙缓缓滚动,他将唇抿紧了,面色也变得更加严肃。
苏淳坐直了些,重新拉上外套的拉链,伸手去开车门。
“我们还没有谈完,苏淳。”
南斯骞看着他的动作,给副驾驶上的车门落了锁:“等下我送你回去。”
苏淳轻摇头,对着南斯骞冷冷勾了一下唇:“如果南医生以为这仅仅是床伴关系就能做到的,那没必要谈,我们可以不用做任何改变,直到腻了为止。”
南斯骞:“我……”
“很快的,”苏淳打断他,整张脸都沉静而冷漠:“我最长的亲密关系不超过三个月。这是我‘兴趣’的最大值。”
他轻轻敲了敲车窗,冷声道:“开门。”
南斯骞张了张嘴,杂乱的思绪就像蚕丝混杂在一起无法理清,“……苏淳,我不能理解。”
苏淳再次屈指叩了扣车窗,示意他打开:“不用理解。你只需要考虑清楚,然后给我答复。”
南斯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了,而后压低了锋利的眉,“人类自私的基因告诉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怦然心动开始,厌倦憎恶结束。你既然谈过不少次恋爱,也该知道,人类天性如此,根本没有爱情。那为什么还要谈恋爱?”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嘘寒问暖、车接车送,甚至排斥我身边哪怕只对我有一点点好感或者企图的同类?”苏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