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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里心扎下了根,长成了树,为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提供庇护,带来慰藉。
柳传书望着姐妹俩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会抚摸落雪小脸,一会轻捧落雨脸蛋,三人唧唧我我互诉情愫良久。
柳传书又去禅房把出仕一事说与画僧听,画僧听完手念佛珠,敲击木鱼良久,忽眉头微皱,面色渐白开口道:“柳兄此去恐有凶险。”
柳传书心中一惊,忙说:“愿听其详。”
画僧停下手中木鱼,缓缓说道:“今我南唐与中原霸主相争,连年战火不断,以至我南唐也是民心浮动,根基不稳。此番招你文臣出仕,恐非启于国之治理,亦非让你马上征战,想你与宋国皇帝有旧交,此去必让你出使中原。”
柳传书细想之下便觉在理,可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算出使中原,也不会有凶险。
“了然兄,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来凶险?”
“出使中原定是斡旋于停战苟和,而那宋国虎视眈眈,卧踏之则岂容他人酣睡?必不肯和议。兄为使臣,和议不成,战又难胜,若宋国在此期间突然发难,兄去留则难,留则负南唐,回则有辱使命,在进退维谷之际就凶险难测了。”
柳传书听罢,心里凉了半截,怎奈君命不可违,不出仕也是杀头。
他便苦笑说:“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了,今把并蒂之莲托付于兄,望兄常念耦断丝连之情。”
柳传书此话直白说就是:你画僧不是说眼里只有我这塘藕吗,现在姐妹俩托你照顾,看在咱俩兄弟情谊上,常想我俩交情,勿念姐妹花容。
那画僧悟性多高啊,一听就明白,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低眉垂眉道:“修得皮囊空在世,佛祖身下有莲台。”
柳传书和画僧常常参禅悟道,他一听此话就明白了,画僧是说他肉身已是个皮囊,万般皆无了,就算姐妹貌美如花勾魂摄魄,也不过是佛祖身下打坐的莲花台。
至此,柳传书宽下心来,告别了姐妹二人回京赴任。
第41章 满地黄花堆积有谁堪摘
柳传书走后,这诺大的寺庙隐于深山,只有了然画僧与姐妹二人,姐妹俩每日里除了读书写字,时常也弹琴下棋,偶尔画画山水田园,以此排遣寂寞。
姐妹俩偶尔也会跟着了然画僧学学作画,这了解画僧乃画唐书画界一代大师,他与那柳传书年龄相近,却比柳传书名气大些。
柳传书的画作也只是逢年过节普通人家购来挂挂,而这画僧的画却是达官显贵们争相求购的抢手物,价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外界传言了然画僧为情所困而出家,了然画僧自己对外则宣称不堪求画者纷扰,这画僧于十年前隐居于悬空寺,再不与外界往来,只是偶尔会拿墨宝去山下书行里换些银两度日。
初秋时节,这悬空寺里黄杏开始落叶,这秋风里裹着夏末的热风,在一阵热一阵凉意之中,一片片落叶飘落院中。
傍晚时分,姐妹俩就站在院中赏景,这时,一阵风卷起地上落叶,枯黄一片风卷叶舞,此时空中一队大雁飞过,一声声雁鸣传来。
姐姐落雪顿时备感伤心,就捡拾一片枯叶轻叹道: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妹妹落雨头靠姐姐香肩之上,随口接了下片吟诵: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正巧那画僧在那香炉前扫地,闻听姐妹俩所作之曲,顿时心头一凛,口中轻念:“阿弥陀佛”便知这姐妹二人独守空房,心中渐生寂寞。
画僧虽为出家之人,毕竟也是凡胎肉身,以前没有出家之时,也曾与柳传书等众文士把酒言欢,后来,只因一场情伤,让他放了心中的情愫,丢了男女的快乐,遁入空门。
如今,他每日里与那姐妹相处,偶有手足相触,时时闻香沁腑,他也会,也会身子发热。
每当此时,他便会心中默念那大悲咒,把那佛法无量无边的虚空世界罩在心上,也亏他数十年清修,定力了得,否则早就把持不住了。
在一个,他时时想那姐妹俩人是柳传书托付,受托于人,他无论忍受多大的世俗煎熬,也得要守住内心里那无量佛法。
他就这样守在姐妹俩身边,每日里在肉身欲火和佛法友情之间忍受煎熬。
这一天,姐妹俩来到观月亭赏景,见画僧在亭上支着画案作画,妹妹落雨就拉着姐姐站在亭前水池边说:“师傅,帮我姐妹俩作张画吧,把我俩画漂亮些。”
画僧也不说话,拿着画笔望向姐妹俩,手下动笔不停,一会儿工夫便己画好,他望望姐妹俩人又看看自己的画作,轻声道:“姑娘,画好了。”
姐妹俩近前一看,满脸疑惑喊:“师傅,我和姐姐是求您墨宝画出我俩,为何我俩不在画中?”原来画中并无姐妹二人,只有两朵并蒂莲花娇艳盛开。
“这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