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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气氛霎时诡异起来。
时下的糖多是饴糖、蜂糖、黑砂糖等。黑砂糖也就是红糖。
而所谓的糖霜则只是红糖表面析出的一层晶体,产量极低,也不是后世的白糖,甜度更不如红糖本身。
可即便如此,因着它雪白如霜的外在,糖霜依然供不应求,堪称月朝奢侈品,有道是一两银子一两糖,其价钱比其他糖类高出二十倍不止。
此等紧俏的买卖,在座的哪个不眼热?
可这姓徐的小子却这般不以为意,像他手里有大把糖霜似的,怕是个花架子。
众人面面相觑,付员外作为东道主忙圆场道:“哈哈,贤侄若是有货,那可真是羡煞我等。”
骆清浅浅啜了口茶,漫不经心道:“一年至少有个两万斤吧。”
“砰!”吴老板端茶的手一抖,杯子瞬间摔了个粉碎。
“哎,只可惜没那么多甘蔗地,我也就凑合着卖罢。”她无奈般摇了摇头,似全然不知自己引爆了超级炸弹。
吴老板闻言更是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卡得他连翻白眼。吴家生意正是以卖糖为主,且多为饴糖、黑沙糖,而每年入货的糖霜仅千把来斤。
整个月朝怕是都只几千斤糖霜,徐家哪来那么多?这小子定是信口雌黄!
那位紫衣的清隽男子也有一瞬怔愣,随即朝她笑道:“徐公子若是出货,我们沈家乐意代劳。”
“好说好说,有福大家一起享嘛。”
骆清似看不到众人灼灼的目光,又与几个近前攀谈的商家虚与委蛇了一番,才默默起身去寻慕因。
月朝虽受程朱理学影响讲究三纲五常、倡导存天理灭人欲,但女子戴幕离也能出游踏春。
骆清差了个丫鬟将慕因唤来,嘻嘻笑道:“猜你表哥今日战果如何?”
“怕不是将他们都匡了去?”
“如何算匡,一年两万斤糖霜挤一挤还是有的。”
慕因小声啐道:“从哪儿挤?这些人做了一辈子买卖可都是人精,您切莫引火烧身。”
“放心,你表哥我点石成金。”
“方才有个吴家小姐向我打听徐家和骆家小姐,我道未曾听闻什么骆家小姐,但心里总有些发虚。”
“别管她,想来是与外祖家有亲。”
“对了,三元社晚些在松鹤楼有集会,待会我先送你回去。”
不多时,便见方才那位紫衣公子快步行来拱手道:“徐公子,容在下叨扰片刻。”
骆清应了一声,暗道还真有鱼儿上钩。
紫衣公子踟蹰了一下,摆出满脸诚恳的表情:“不知徐家可否将制糖方子转卖,价钱的话好商量。”
丫的,沈家不愧是奸商,这是想搞垄断啊。
“可以。”
那人喜出望外,没料到她竟这般好说话,却听骆清幽幽道:“不过我要和沈家主谈。”
对方微一沉吟随即应道:“好,请公子随我来。”
两人刚走近一间供客人小憩的厢房,便听室内传出少女娇滴滴的声音:“表哥,溪儿好想你,心里梦里都念着你,你何时才能来吴家提亲呀?”
“咳,”紫衣公子尴尬的瞥了眼身旁的骆清。
“若是不方便,徐某可另择他日。”
“请进。”一个清雅却略显空灵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骆清甫一进门,不由心神俱震。
眼前之人着一身青绦月色直裰,静静坐在窗前,晶莹的面庞泛着如玉般的光泽。眸中似盛着一池天泉,澄澈的能涤荡人心,却也生出几分道不明的孤寂之感。
“那个,徐某可否请沈老板借一步说话。”
骆清歉意地看了眼扑在他怀中的秀丽女子,说实话她蓦地有点紧张,总觉得自己是个大灯泡,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不必,徐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声音也与他的人如出一辙,澄莹得教人不忍拒绝。
这人真的是个皇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我欺也。
骆清定了定心神,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