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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感觉。
与对方同桌而食也好,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吃相也好,都很讨厌。
都很讨厌。
他皱起眉,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狠狠咬下一块酥油饼,吃得脸颊微鼓,还要分出心神注意林湘的表情,结果,林湘不仅没露出嫌恶的样子,还冲他笑了一下。
发白的嘴唇因进食而添了一丝淡红,偏圆的杏眼弯弯,多了潋滟的神采,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张苍白而憔悴面孔刹时活了过来,显出几分清丽与朝气来。
偷看别人被发现的刺激让辛茗心下一跳,他连忙低下头,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饼,慢慢地咀嚼。
无缘无故的,这家伙冲他笑做什么?平白吓了他一跳。
用过早饭,林湘慢慢往书店走。
卧床不起的那两天,她让林家的下人通知了寻书,说她要在林家待上两日,让寻书自己先开店营业。也不知,寻书这几日能不能一个人把书店看顾好。
掀开竹帘,寻书就站在柜台后面,见她进来,原本稳重的面容骤然变色。林湘知道寻书是在为她现在的样子担忧,忙简单解释了两句,安抚下对方的情绪。
寻书将书店照看得很好,中午歇业的时候,她把这几日记下的账拿给林湘看,全写在两张宣纸上,寻书识字还不算全,一些书目的名字明显是照猫画虎比上去的,但已经写的不错了,生意和之前相比也差不多。
现在是六月初,到八月十五还有两月有余,现在多教寻书一些,等到了八月,寻书应该能一个人理清账目、看好书店。
林湘松了一口气。
傍晚关店的时候,寻书执意要陪她回家。站在门边,她等着寻书关门上锁。小姑娘今天一整天很把她看得很紧,什么也不让她做。
林湘目光闪烁。她其实应该养养身体再来店里的,但时间过一天少一天,她能自由支配的闲时间不多了。
“林老板。”
柳大夫不知什么时候从药铺里走了出来,神色担忧:“看过大夫了吗?”几日不见,林湘瘦了一些,也变得……不那么快乐了。
一个医生问她看没看过医生,实在是太怪的。林湘有点想笑,她撇了下嘴角,怕它突兀地扬起来,一字字认真答了:“看过的,包了药。”
“那就好。”他道。
若是之前,他露出担心的神情时,林湘至少会宽慰一句,或许还会出言解释她突然病了的原因。柳砚青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哑意,他知道,小姑娘现在不能多言。但忍不住的,他总想把原因归咎为对方对他的疏远。
放弃心中不理性的分析,他维持着普通邻里应有的尺度,出言提醒:“千万注意身体。若有不适之症,我的医馆就在这里。”
——生了病也好,不开心也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样的话,不该是一个邻里说的。
(二十三)皎皎出云之月
旭日高升,林淮穿了身利落的骑服,和冯子瑜一路长街纵马,绕过无数街巷,最后停在林湘的书舍前。
翻身下马,掀开半透的竹帘,她跨过门槛,未见人先出声,喊道:“七姐,我来找你啦。”
林淮抬眼一扫,七姐和她的侍女两人坐在了一块,似乎在说什么小话。那侍女手里捧着一本幼童启蒙的读物,一字字念着,而七姐不时赞许地点头。
听见她的声音,林湘抬起头,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林淮保持安静。林淮撇撇嘴,和冯子瑜两个人去了另一头翻书架打发时间,郁闷地等七姐忙完。
小半炷香的工夫,寻书才磕绊绊念到最后一句:“……只此呈示,万无一失。”
“林湘姐,我念得对吗?”寻书放下书,不安地询问林湘的意见。
“超级好,基本上没有读错的音。”看着寻书勾起唇角羞赧浅笑的模样,林湘暗暗感叹,多好一读书的苗子,怎么就白白耽误了呢。
林湘对古人的三十六字母半通不通的,她更习惯现代的声母韵母表,但那些又不好教给寻书,故而每次教寻书认字音,她都是直接告诉这字读什么。所幸寻书有个好脑瓜,在她这种死记硬背式的教法下也能记住。
表扬了寻书几句,她把几个读错的字音跟寻书一一说了,又教了对方一回,接着,才从柜台后出来,去找林淮。
瞥了一眼冲她轻佻微笑、抬手打招呼的冯子瑜,林湘权当没看见这人,只对林淮道:“今天怎么没让下人跟着?迷路了怎么办?”
“有阿瑜陪着我啊,她会认路的!”林淮全然没有注意到七姐和好友间的不和谐,嗓音欢快极了,“阿瑜说她想和七姐交个朋友,要请你吃饭,对吧阿瑜?”
“没错,我听闻阿淮离家那几日,都是七姐您在‘照顾’,所以想谢谢您收留了阿淮。”冯子瑜笑眯眯的,语气听着和善极了。
比起照顾,她更想说是欺负吧。看这笑的,简直是来寻仇嘛。林湘懒得和对方话里打机锋,托林沅的福,她后来认真回忆剧情,终于想起了这个冯子瑜是何来历。
冯子瑜是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浪荡女郎,家里扶持九皇女登基,林沅恢复皇室成员的身份后,冯家与正夫席云勾结,而冯子瑜就是中间的传话筒。最后事件暴露,她一家全被林沅给端了。
书里没提过,冯子瑜居然和林淮还是朋友,果然,这年头反派角色都抱团似的登场。
林湘对轻浮的人设从不感冒,因此,她一点也不想花费宝贵的时间和冯子瑜交际。没多做思考,她直接拒绝了这场鸿门宴,“算了,我今天有事。”
“哦?贵店的生意似乎没那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