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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边遣散屋里的宫人。
直到来到小家伙跟前,小家伙好像突然知道自己闯祸了一般,立马用桌帔将自己盖严实起来,只看见红色的桌帔上鼓起小小一团,像颗突兀的大丸子。
谢元祐快要被气笑了,他怎么就不记得,皇妹豆蔻的酒量极浅,不能大量地吃这樱桃酒酿酥?
不过,上辈子兴许是当时开始吃这酒酿酥的皇妹已经长大了,即便吃多了醉倒,而醉倒时倒不会像如今一样,所以他并无太深刻印象?
他想静静地立在那儿,等皇妹自个把帔子掀开。
“豆蔻。”他沉沉地呼了一声。
果不其然,小东西听见哥哥叫她的名字,一双攥握成拳的白嫩小手便一点一点将桌帔移开,葡萄似的黑白分明又带了点红的大眼眸朝这儿望了过来,晕乎中又带了几分清醒。
谢元祐叹息一声,“怪哥哥不好,不该把你落下独自一个的。”
说着,他就伸手去,想把案桌上的小人抱起。
谁知他甫一伸出手,小家伙就自动索抱似的展开一双小臂,脸儿绯红,对着哥哥的方向水眼氤氲地发出“nia、nia、nia”的发音。
谢元祐不记得是何时听得宫中老嬷嬷说,襁褓时的小婴孩练发音,都会不自觉“nia、nia、nia”地叫,其实那是在叫娘。
小豆蔻早在出生时,生母就不在了,所以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娘的吧?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四岁那年,母后被大洪水冲走,当时失去母亲的疼,又加之所有至亲都指着自己,说都是他害死母后时的情景。
这些年来,谢元祐为了让自己内心坚强地活下去,早就练就了一腔冷情。可这会儿却莫名被小孩儿触动了某处的神经,心脏莫名发酸发疼,把她抱起擦拭她身上的残渣汤液时,分外温柔,每使一下力道都唯恐伤着她稚嫩的皮肤一般。
小家伙醉醺醺地“nia”了一阵后,突然仰起春花绽放一般的笑脸,朝低头替她擦拭脸蛋的少年,语音模糊地唤了一声“咯咯”。
谢元祐正在擦拭的指尖顿住了,那一霎,他犹如眼前撞进了璀璨盛放的春景,暗沉的眼眸中注入了光束。
可他只暗暗兴奋了半晌,就立马压制住震颤,故作严肃老成地清嗓道:“豆蔻,不是那样叫,是哥哥,哥——哥——”
小东西望着他咯咯笑了,笑得粉腮儿红红,坐他怀里小手臂胡乱伸展开,她突然又弯起大圆眸,眸里蓄满碎光,这次较为音准的稚童声道:“哥哥!哥哥!哥哥!”
两辈子,这是豆蔻第一次开口叫哥哥啊...
恰逢月圆,又到了皇帝歇在中宫的夜晚了。
今儿个小窦氏一早就从皇子宫将五皇子拉了过来。
前段时间白大人被害,小窦氏眼巴巴看着栽陷太子的机会,就这样随白大人的死而掩埋,内心绞着绞着地不平。
所以她得知是那座荒废已久的寒月宫所为时,立马就将怨愤转移到那个好几年前就已经斗赢的妖女身上。
当年寒月宫内发生的事情,皇帝自己心中有疚不愿再提,她自然也识趣,打自三年前伺候冷宫小公主的宫人哭着逃后,该供那边的吃食就让人从门缝塞进,反正还是把那妖女的孩子当狗将养着,只要不弄死,就闹不到皇帝处。
可白大人作为她手底里最难得的棋子,他的死使小窦氏得重新看待那个冷宫中当狗养着的小姑娘。
她认为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可没那样的能耐,一定是她那个死去的妖孽的娘,临死前不知在她女儿身上下了什么咒蛊,使得这小姑娘年纪小小就学会了下蛊咒之术。
她相信白大人之死一定是用蛊咒杀的。
等她派人去废了小公主时,太子突然来横插一脚,后来她用拿来锁小公主的狗圈狗笼子送到东宫以警告太子,太子也不听,反倒随手一转送,还差点害她皇儿成了荒.淫之徒,着实可恨。
五皇子乖乖地遵循母后之言,在他父皇来到之前都乖乖坐在书案上奋笔疾书时,五皇子不耐寂寥,提笔对母亲道:
“母后,若父皇今夜宿在闵贵人处不来了,儿臣不是得写到天亮了?”
儿子一开口就戳到了母亲的痛处,小窦氏瞪他一眼,冷道:“怎么说的话呢?你父皇断不是没有原则之人!今夜当轮到宿在中宫,他若不来,教本宫以后如何御下?”
“哎,母后您还在为孩儿收下四皇兄的东西生气吗?母后安心好啦,孩儿玩儿归玩儿,皇子宫里的人也会听话,父皇那边还是会好好哄,不会让四皇兄得逞的啦。”
其实五皇子就是人贪玩又过于看得起自己,实际脑袋还不至于太笨的,宫里的一切他若留心了还是看得明白的,书上的东西也是,平日只是稍懒惰了些,但静下心读书的话,虽说不能比得上太子的领悟力,但在一众皇弟中,算是苗子最好的那个了。
母亲不愿提及,他不敢反驳,也只好应言埋头继续看书写字。
所幸皇帝最后还是来了。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