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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觉得有点冷。这毯子你搭着,别着凉了。”说罢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打了个大哈欠,转身回房睡去了。
贺远唐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躺回沙发上。他人高腿长,睡在这沙发上只能蜷曲着身体侧躺着。他其实很累了,脑袋也发懵,但是他睡不着。
他第一次见谢情,她在台下笑意盈盈地看他,一会儿肆意调笑她朋友,一会儿体面客气的应酬季辛泽,那样生动而有魅力,深深地吸引他。虽然说不清是为什么,但感情这种事情也许本来就说不清。
她看起来是独居的,为什么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和拖鞋?洗手间里也有瓶男士香水。他认得那个深蓝色的瓶子,因为满大街都是当红小生拍的广告。
他以为经过这样的肌肤之亲,他们的关系会不一样,结果她转头又房间去了,留给他一个沙发和一条毯子。
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新的,全是洗衣粉的味道,盖的毯子却应该是她用过的,有她身上的味道。至少这衣服只有他穿过,这毯子也只有他盖过,他心里又酸又甜的想,渐渐睡去了。
*
第二天还是下雨,天阴沉沉的。
谢情的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她昨晚折腾得太过,醒不过来。
贺远唐倒是早就醒了,先是犹豫着要不要走,又舍不得,于是坐在她家的大飘窗前,一边看雨,一边等着她醒。
她家布置得很舒服,大飘窗上有软垫,有靠枕,中间还摆了一个小茶台,放着一套中式茶具。窗帘一层薄纱,一层厚绒,飘窗的一侧就是昨晚尽职尽责照亮一隅的落地灯。
想来她常常坐在这里喝茶看书。
飘窗另一侧有一个巨大的书架,看样子应该是定做的。她书看得很杂,有钱穆的《国史大纲》和《湖上闲思录》,也有东野圭吾的好几本推理,甚至还有古早的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和《青蛇》。
他一直对建筑感兴趣,看见有一本梁思成手绘版的《图像中国建筑史》,就拿了坐到飘窗上慢慢翻着。
窗外细雨纷纷,暗沉沉的屋内点着鹅黄色的灯,薄而暖的光线笼住倚在窗边看书的俊美青年,像给他盖上一层诗意的薄雾。
谢情睡醒了起来,爱这美好的画面,没有出声叫他。
贺远唐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你醒了?”
“嗯。难怪古人说要灯下看美人,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说完还是不动,依旧靠着墙笑盈盈地看他,直看得他脸又红起来。
“你脸红什么,昨天晚上不是胆子挺大的?”
他不答,脸又红了几分。
“你早醒了?”
“嗯。”
“饿不饿?”
“饿。”
“那怎么不找东西吃。”
“怕吵醒你。”
谢情被他说得心软,无奈地笑着说:“西式早餐吃不吃?中式的太费工夫,怕饿死你。”
“我帮你弄吧。”他长腿一伸跨下窗台,把书放回书架,走到厨房里,“我高中的时候在英国集训过一个月,住在一个老爷爷家里,跟他学过,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谢情没想到他这样说,越发觉得自己昨天让人睡沙发简直是个渣:“我来吧,你接着看书去。”
“不用。你烧水泡茶吧,你家有伯爵茶吗?我们喝那个好不好?”
贺远唐心情很好,觉得这样微雨的早晨两人一起吃早餐很甜蜜。这陌生的甜蜜感让他觉得雀跃而满足,甚至比去年拿了全系第一的奖学金还要让他高兴。
谢情隐约明白他在兴奋什么,也不道破,只依言去烧水泡茶,顺便开了咖啡机给自己做了一杯拿铁,觉得他在厨房里笑眯眯地煎培根的样子很可爱。
告别处男这么高兴的吗?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眼角泛红横{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un739^5^430^54冲直撞地样子,又想起刚才他那副清心寡欲灯下读书的样子,心砰砰地跳起来。
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没有沉沦,挣扎着活了出来。
上天待她不薄,送了这样一个干净温暖的人来她的身边,即使只能见这一次也罢,至少证明了她没有做错。
十一
季杭是本地生,不住校,周末更是浪的不见人影。
偏偏这个周六难得回一趟学校,就被他撞上贺远唐参加松大机器人俱乐部会议迟到了。按照俱乐部的规矩,所有会议迟到一分钟要罚做三个俯卧撑。
一身名牌的季杭坐在贺远唐的椅子上,被一群面色惨淡的工科生挤在中间,远看过去像树墩子里冒出来一只花枝招展的狐狸精。
狐狸精摸着下巴看贺远唐做俯卧撑,看得津津有味:“你这衣服哪儿买的?难得你的穿衣品味能稍微配得上我一次。”
说完还不过瘾,又冲着机器人俱乐部的队长说:“我说吴队,你们这个罚俯卧撑的规矩得改一改。你看他这30个做完了汗都没出。难得抓到他迟到,你得弄个厉害的,比如靠墙倒立20分钟什么的,也好给女同学们观赏一下他的腹肌。他平时穿得严严实实的,多可惜。学姐们你们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