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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有打算和我结婚?”向清这样问的时候,自以为神情光明磊落,语气清爽利索,奈何落在常苏眼里耳朵里全全是委屈。
常苏垂头沉默,继而抬起头来,说了两个字:“没有。”
向清惊呆了,没有想到常苏竟是这样的渣男!遥想两个人醉酒后发生的事是出格了,也不管是谁主动吧,但常苏毕竟是男士啊,怎么可以酒退人醒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若无其事!尽管除夕夜犯下的浑在正月初一这一天他是反常了一下,但也就一下下而已,而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绝口不提!
怎么可以这样?要不是怀孕了,肚子里切切实实有了证据,她甚至都要怀疑除夕那个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和常苏——
好,发生了一次,并不能作为结婚的理由,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为一个晚上的宿醉用一生去买单,然而现在她怀孕了呀!
他怎么可以不负责?怎么可以还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
向清想及此,金刚盔甲顿时碎了一地,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怪不得小先生说怀孕的女人情绪波动比较大。
看着向清的眼泪,常苏有些无措,他去茶几上拿了纸巾盒递到向清跟前来。
向清没好气:“你帮我擦!”
常苏愣了一下。
“如果是覃小津在你面前哭,你一定是拿了纸巾亲自给他擦眼泪!”向清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是在吃覃小津的醋?而且这种醋意似乎由来已久,这些年看着常苏对覃小津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内心原来这么妒忌!
常苏已经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给向清擦泪,向清噘着嘴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抽泣,任由他擦泪,不闪不躲也不说话。
“我打不打算和你结婚,对你有影响吗?”常苏终于擦干了向清的眼泪,但仍然把餐巾纸攥在手里,他总觉得接下来还要用到。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向清觉得这样的回答,常苏总该满意吧。
然而常苏却说道:“正因为有影响,所以我不能有这样打算。”
向清奇怪了,常苏这是什么逻辑,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歪理来:“你说说看为什么!”
“与我结婚,需要你心甘情愿,这个心甘情愿不是向任何事情妥协,不能是因为一夜的关系,不能是因为一个孩子,而必须是你的心。如果你做出和我结婚的决定,真的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经装了我这个人吗?”
所以就算有了除夕那夜,他也没有得寸进尺进而逼着她将他们的关系落实到光天化日下,现在哪怕是怀孕,哪怕是这个孩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不要逼着她因为任何外在的因素而做出违心的决定。
她的心里明明装的是小先生那个人,所以怎么可以去逼她呢?
如果此刻他向她求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说不定就答应了,但这对她本人是多么不公平。
向清看着常苏,她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但又似乎不明白,她只是问道:“婚姻不是我一个人心甘情愿就够了,婚姻是两情相悦,你呢?常苏,你的心里装了我这个人吗?”
向清的问题,常苏没有考虑很久,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就说道:“装了,但是就算我的心里装了你,就算你的肚子里装了我的孩子,也不可以影响你要不要和我结婚的决定。要不要和我结婚,你得问你的心。”
向清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一直以来他只以为常苏是世界上最单纯的人,现在她才知道常苏是世上最有心机的,他把选择权交给她,她感觉压力好大,为什么他就不能替她选择呢?哪怕左右左右她的决定。
不,他其实都说了,他的心里装了她,这还不够影响她的决定吗?
向清像从来没有见过常苏般盯着常苏打量,只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常苏的身影只剩下一个银色的影子。
……
……
覃小津终于看见常苏从向家大门走了出来。
他立刻从副驾驶座下车,迎过去,对常苏说道:“上车吧。”
常苏却站在他面前没有动,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说道:“小先生,我不跟你回去了。”
覃小津“啊”的一声被迫接过了车钥匙。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覃小津问。
“不回去了。”常苏回答得干脆利索,覃小津惊呆了,常苏又补充道,“还是得回去一趟,去收拾一下我个人的东西。”
覃小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常苏是什么时候又走进了向家大门,总之他回过神时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驾驶座上,手里拿着车钥匙,上面还有常苏的体温。
他这么快就失去常苏了啊,以后都得自己一个人开车了。
覃小津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不知道白荷会不会开车,有没有驾照,如果没有的话,得让她学起来,给她报个驾照班,让她去把驾照考回来,这样以后就可以让她当自己的司机了。
煮饭、开车、干家务……还有抓鱼,所有常苏干的活都要让那个女人学起来,嗯,还得让她去报个散打班什么的——
覃小津失去常苏的失落心情很快就被美滋滋的心情代替,开着车优哉游哉回到了蓝花坞。
蓝花坞,白荷却不在。
覃家老房子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