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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荆夫人丝毫不见外地拉住她的手,慈祥道,“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不爱吃茶就来陪我谈谈心也好。”
夏枫简直头大了三圈,见宁王殿下半点帮忙的意思没有,只得不情愿跟荆夫人走了。
深夜,萧明忱披衣坐在窗边看书,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身体一直没有彻底恢复,此行又是一番舟车劳顿,有些吃不消。
“等我呢,殿下?”
夏枫忽然从房顶飘下来,拉开半掩的轩窗直接跳到他身旁。
“怎么才来?”萧明忱把手中的书扔到一边,拢了拢衣服,“跟荆夫人聊得如何?”
“你故意的吧呢?”夏枫关严窗户,“世族就是不一样,规矩可真大,听说这荆小姐打从生下来就没出过二门。你说她活着有什么意义?”
“不曾见过红尘喧嚣,便能忍耐无边寂寞。”萧明忱意味深长道,“我以为你会来兴师问罪。”
“就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交代一下吧,殿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夏枫瞪他一眼,“今天差点让你气死。”
“我不留下,荆宜飞不会轻易让你的人插手山西军务。”
“瞎扯,你当我是傻子吗?”夏枫抬眸,用调戏的眼光看着他,语气却很严肃:“宁王殿下舌灿莲花,糊弄荆宜飞个老顽固应该不难吧。只要你想,你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但你没有。”
她双眸生的妖艳,秀眉却带几分英气,在荆府里翻了好几道墙过来,头发有些许散乱。
几缕碎发散在光洁的额头上,减弱了夏枫身上的杀伐之气。她有些幽怨,又有些无奈道:“你不想留在西北,对吗?”
第16章 是我害了她们。
“我……不是不想,”萧明忱犹豫道,“夏将军,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夏枫盯着他清俊的面容,似笑非笑看了良久,霍然抬手,利剑出鞘,削铁如泥的剑刃搭上他修长的脖颈,“现在呢?”
萧明忱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刺骨的寒意从颈侧窜往脚底。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冷铁兵刃特有的杀气,哆嗦都不敢打,生怕自己稍微一动蹭上夏枫手上淬过无数羌人鲜血的利器。
“我真的,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萧明忱浑身僵硬地瞄了一眼反射雪光的剑刃,声线颤抖,“你……你别手抖。”
夏枫看他脸色发白,俊美的面容衬着自己手中锋利宝剑,显得虚弱无助,有些忍俊不禁,抬手收剑入鞘,嫌弃道:“这么不经吓,你还大言不惭地要助姓荆的守山西关内?”
萧明忱抬手摸了摸寒意未散的脖子,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那也得看谁的剑,如果是夏姑娘的剑,尚未出鞘,我就脚软了。倘若是北贺的刀戟,纵使架到眼前,也没什么可怕的。”
“别以为我好糊弄,”夏枫绷起脸,“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到底想干什么?”
“观察使荆宜飞常年不管事,太原各方势力关系极为复杂,你只留孙将军在这里,怕是很难起到作用。”萧明忱认真道,“关内存亡事关中原安稳,只有我留下才能稳住他。”
夏枫理智上知道他说得对,情感上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她少年掌权,说一不二惯了,头一次有人这么违背自己的心意,把剑‘砰’一声撂到桌案上,冷着脸没说话。
萧明忱低头看她的眉眼,想起西行路上细致入微的照顾,想起境内千万百姓对夏家军的称道,又恍然想起面前这个担起一方河山的大将军,不过是个才十八岁的姑娘。
他已经忘记自己十八岁在做什么了。两年前的他连盛京城都没出过,每天躲在波谲云诡的宫墙里揣测人心,安享太平。
若不是夏枫把他带出盛京,萧明忱大概终其一生都不会理解百姓是活生生存在的,而不是一个数字。边关将士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并不是史书上的夸大其词,而是每个将士心里都埋着矢志报国。
是夏枫带他离京,让他有机会领略世间百态,看到人世冷暖。
他心头一荡,忽然低声唤道:“阿枫。”
“你叫我什么?”夏枫抬眸,纤长的羽睫在灯下打出一片阴影。
“阿枫,我……”萧明忱话未说完,被夏枫猛然拉到墙角,胳膊肘撞上桌案边角,痛疼直达神经。
只听到‘嗖’一声,一支漆黑的箭矢狠狠钉进墙里。他方才若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处,怕是要被射个对穿。
“嘘”夏枫竖起食指在唇边晃了晃,指风一弹,熄灭烛火。
今夜无月,只有影影绰绰的繁星躲在云后。唯一的烛火熄灭,屋里一片漆黑。
她闭目细听,带着安抚意味在萧明忱肩头按了两下,一个箭步抄起扔在桌案的佩剑,飞身破窗而出。
一瞬间,院子里所有灯被熄灭。
窗外的人显然也没想到房内人会先动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雪刃划破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