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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阿颖吞了下嗓子,薄汗在发间慢慢渗出。
她心里有几分后悔,后悔不敢一时迷了心窍,被巧常在那几句话迷惑。
当时,阿颖确实想从宁月手中要来这份差事,走入元英殿,有个机会可以离孟宗青近一些。她入宫十多年,也思慕了他十多年。从前他并不常入宫,每次入宫也都匆匆走过宫道,直奔上书房议政。她偷偷看着他的背影,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端着他的衣服,在元英殿附近踌躇徘徊,不想却被巧常在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
她听了巧常在的话,想着如若不趁这个机会让孟宗青多看自己几眼,多对自己留个印象,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更何况,凭什么,那个宁月这般好运,可以让他留意。到底也是她冲撞了妃嫔,是她有错在先。
想着想着,阿颖记下了巧常在的话,进了院子。
三人成虎。
虽然见这个阿颖不再回答,孟宗青不用多问也知道,大抵是后宫的女人嚼舌根子太多。他固然不知道宁月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但是他脑中浮现出那双倔强的双眼,便也知道,她必定不是会仗着这些东西在后宫放肆的人。
“罢了,”他平淡说着,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语气,又道,“本王从现在起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你作为掌司,不以身作则,倒是来这里说三道四......”,他眼中闪过几分锐利,敲打她道,“以后如果再让本王听见这样的话,第一个拿你是问。”
阿颖愣住,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又窘迫又羞愧,似是不甘心却,“可是,宁月她......”
“既然此事从你掌司口中传出,那便由你来平息这些传言。”孟宗青不声不息地起身离去,“无事退下吧。”
阿颖一滴泪似垂未垂,却明白了这一道逐客令,只得叩首离去。回到了尚宫局,她怔怔望着烛火发呆,眼中却是未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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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入了夏,转眼玉兰花落尽。
宁月给孟宗青熨了三个月的衣服,不过奇怪的是,每次去元英殿的时候,孟宗青却刚好总是不在。
也不知道是刚好巧合,还是他有意避开自己似的。
难不成,他看出来她不想见他了?
如往常那般,把衣服交给小印子,宁月正要离去,却听见后面一声尖细:“站住。”
回头发现,竟然是喜公公夹着拂尘走过来,笑眯眯道:“宁月,这阵子你差事办得不错呀。难得王爷赏识你,你可得好好干。”
宁月心里头奇怪,这喜公公一向跟在孟宗青身边像个尾巴似的伺候着,今天怎么只有他一个人了?
屈了个膝,垂着眼道:“公公吉祥,这都是宁月的分内事,自然会好好办。”
喜公公点点头:“不错,懂事儿!”,他见宁月四下张望,又往帘子后面瞧,不禁问道:“你在找什么呐!”
宁月神色疑惑道:“喜公公一向侍奉王爷在侧,今日为何只见公公,而不见王爷?”
“原来是这程子事儿,王爷他...”喜公公眼珠一转,捏着兰花指道,“王爷为了过几日高丽使节来朝一事正在前朝议政,咱家不方便在那,便先回来了。”
宁月哦了一声,半信半疑:“这样。”
喜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抽出来一个小白瓷瓶,塞进宁月手里,道:“咱家上次见你受了伤,这药,你拿走用吧。”
无功不受禄。宁月一直记得这话,见喜公公这般举动,忙推辞:“公公大恩,宁月受不起。再说,这伤痕也大好了。不必用药。”
喜公公举着白瓶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往屏风那头瞥,好像害怕什么似的,赶紧笑呵呵道:“你就拿走用吧。以后干活少不了磕磕绊绊。”
宁月看不懂这层意思,也不见喜常来要委托她什么事,摇了摇头,“公公好意,宁月心领了。若无其他事,宁月便回去了。”
“哎,宁月,你......”喜公公唤了两声,见她还是走了,只得叹气,回头对着那屏风道:“得了,王爷,您瞧瞧,这丫头就是这般不识好歹。”
屏风后轻咳了一声,转出来一个高大的绀青色身影,孟宗青单手背在腰后,走到朱色门前,远望着宁月那纤柔的背影,道:“罢了。到时候若是那些伤口留疤了,她有的哭了。”
自从上次孟宗青听闻阿颖那些话,他确实有意无意地避开宁月走。
这三个月来,他知道她何时来,何时走,索性就挑了那个时辰,去上书房呆着。要不然便是忙于朝政,待到下午再回来。这段日期倒是没再听见别人的闲话了,但也没听说她的半点消息。
今日并无政务,他坐在书桌前,捏着那药瓶许久,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有点好奇,想看看她如何了。
听了通报传来,自己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神色来和她见面,干脆把那药瓶往喜公公怀里一塞,勒令他必须把这东西给她。自己踌躇片刻,干脆隐到屏风之后,未再出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