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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赶来。苏晏与怀璧上了刑部的窄小马车。宋祁和小捕快坐后一辆,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刑部驶去。
车中苏晏一坐下,就下意识搓了搓手。一双修才白皙的手已冻得通红,不冷才怪。
怀璧低头瞥见,暗骂一声“活该”。
苏晏将宋祁二人支开的原由,怀璧自以为倒是明白几分。他们在书房的话还未说完。
关于虞远。关于漠北人。
同兴元年虞远案牵连一片,或许用不着陈阁老,苏晏就能给她一些答案。
然而苏晏这厮仿佛并没有主动交代的自觉性,一上车就阖上双目,靠着车壁,装睡装的十分坦然,和拙劣。
嘴唇微微向下,还仿佛有一丝不快,与任性。
怀璧思来想去,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他。大概是这位大爷在雪里冻了一会,和那漫天冰雪冻出了知己之情,此刻正端端正正假装自己是个冰凌子呢。
有毛病这是!
怀璧腹诽着,和这莫名其妙的寂静较了会劲,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苏大人故意把宋大人支开,可是想继续方才的话题?”
苏晏没有应声。
“苏大人……”怀璧忍着耐心,又叫了一声。
苏晏干脆侧了个身,背对着她。
怀璧有些懵。
脑中蓦然跳出几年前动不动就任性不语的小苏狗。苏小少爷一不快起来亦是如此,不说话,还拿背对着自己。
这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眼前明显是又犯毛病了,可问题是,怀璧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冒犯了他。
“苏大人……”怀璧又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打定主意这是最后一杯敬酒。
然而话刚落,就见苏晏忽然转过身来,握住她手:“别说话。”
“什么?”怀璧手猛不丁被他握住,下意识就想反扭,听见他这一句话,怔了一怔。
苏晏的掌心宽阔冰凉,掌中有细密纹路的痕迹。
算命的说,这是操心的命。
怀璧不知怎么想到这个。就着淡淡月光再看他时,见他眉心微敛,整张脸凝着冰雪的痕迹,话落,还握手成拳,堵在嘴前咳了两声,心头似被竹篾划过,留下一道看不清形状的模糊痕迹。
脑中蹦出一句说不上是埋怨还是奚落的话,“该的,谁让你穷操心!”
“有味道……”苏晏沉声道:“是……女人的味道……”
女、女人?
怀璧大惊下意识低头嗅了两嗅——这狗鼻子,闻出什么了?
不可能啊,她到京城后都和苏晏接触数回了,早怎么没闻出来?
六年万无一失,此际在这等小阴沟里翻了船?
“苏大人这是想温柔乡了吧……”怀璧尴尬讪笑,试图转开话题。
下一瞬,马车转过街角,怀璧却忽闻一阵铁器铛铛,心头一跳,被苏晏握在掌心的手本能紧了紧。
打斗声?
怀璧凭着一个军人的本能判断了下方向——他们这马车是自南向北,那声音,在东北面。
东北面是什么地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条街是南北向的榆树街,那东北面的话……
“猫耳巷。”苏晏道,似料到她心中所想。
怀璧原准备撩开车帘看看外面究竟,听他这么说,停了手,转过脸看他。
片刻前的故作郑重和一丝隐约的小脾气荡然无存,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因为白,似玉雕的人活了过来。
好看之余又有一丝……诡异。
苏晏这狗鼻子竟比她一个从军数年之人的耳朵还强。
“你早就知道?”怀璧冷冷问。
苏晏微挑眉头:“知道什么?”
“知道此处有乱?”
苏晏坦荡荡拿笑眼看她:“我怎么会知道?”
怀璧白了他一眼,心道回头一定去兵部求个征调令,军中细犬数量有限,总是不够使,苏晏这狗鼻子,在细犬中都能当个将军了。
思忖间耳畔铮声更响,怀璧警惕地将手按在腰间剑上,另一只手从苏晏掌中抽出来。
苏晏唇畔的弧度归于平直,脸上重又覆上冰雪。
过了片刻,连马车夫都听出有异,缓带缰绳,低声道:“两位大人,前面似乎不太平,还继续走吗?”
“继续走。”怀璧手按剑柄,凛凛吩咐。
车夫只好硬着头皮赶路。
耳畔风声猎猎、金石相交。怀璧听得出来,打得至少有四个人,一人使刀,三人使剑。使刀的功夫不错,手法隐约还有些熟悉——怀璧想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这货此时大概在温柔乡中快活呢,怎会冒着大风大雪在这里和人打架?
车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苏晏还是一派恬淡,怀璧脊柱贴着车壁,挺的笔直,手扶在剑上,双目微阖,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顾将军……”苏晏忽然开了口。
“嗯?”
“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