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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拿去骗鬼,鬼都觉得遭了冒犯。
苏晏当然不在乎鬼的感受,见她答得干脆,转而一笑:“很简单,为了我自己。”
废话,难不成还是为了隔壁的张大爷王奶奶?
怀璧没有应声,对于这种装腔的废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反应的必要。鹰隼般的目光锁住他,半施压式的令他继续说下去。
“将军别拿这逼供的眼神看着我。”苏晏笑意荡开,“你也说了,我好歹算是帮了你。”
怀璧不语,右脚却忽然踩上桌沿,长臂一拂,自靴筒中利落掏出一把匕首,往桌面上随手一撂。匕首顺着桌面轻轻划出几尺,划到苏晏跟前,苏晏一伸手就能将它捞起来。
怀璧方冷笑:“本将逼供从不靠眼神,靠这个。怎么样?诚意够不够?”
苏晏眸光在那匕首上一点,三心二意的笑一下子亦“显得”有诚意了许多:“我帮将军,是为了苏家不倒。”
怀璧望着他:“具体点。”
“现今陛下年迈,皇储未立,京城风向瞬息万变,下官亦只是想多为自家打算而已……”苏晏侧身对着窗外,徐徐道:“眼下诸皇子中,就数三皇子与十七皇子拥趸最广、有望一争。十七皇子母宸妃乃段氏女,是段老元帅的胞妹、段大将军的姑母。段氏手握重兵,十七皇子又深受陛下宠爱……两位皇子争锋,我下注十七殿下。”
苏晏声音难得沉沉,令怀璧为这种声音所惑,几乎无暇去辩驳他话中的真假。
“你想讨好十七皇子?为何不从段家入手,反曲折在我身上做文章?”
苏晏眸色深沉,笑却浅浅浮在唇边:“将军不知是否听过,幽州苏氏与塞北段家宿怨颇深,有言老死不相往来。”
听过。
幽州谁没听过?
茶馆现而今还传着十多个版本。
从十几年前开始传起,每年至少一换,能养活全幽州几十个说书先生。
有说段老元帅拐了苏老公爷青梅的;有说拐了他小妾的;还有说拐的是他家女儿,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海棠……
反正传闻里段老元帅成天别事不干,尽爬苏家墙头拐人女眷了。
倒是没有反过来说苏老公爷反拐段老元帅身边女眷的。
原因无他,只因苏家主母太过强悍,悍妻之名传遍整个幽州。拐了搁哪呢?
只怕不等段家翻脸,苏老爷就被丢出家门了。
传闻细节或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段苏二氏早些年曾融洽过,并不像如今这般别劲。
怀璧听到这里,脑中一根八卦的弦被猝然拨动,耳朵立刻竖起。眸底映着的两蔟烛火之光,仿佛自心底燃起,带着灼灼意味:“听过,不过不知传闻……有几分可信?”以及……哪一个传闻可信?
啧啧,她听了五六年故事,难得见了活的当事人,对方还肯自愿剖白,能不兴奋?
就差直接怼上脸问:“苏晏,段老元帅爬你家围墙了没有?拐你家谁了?”
苏晏见她一脸掩藏不住的兴奋,猜到她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唇角微微抽动,良久,终不得不令她失望地正色道:“家父和段天纵的确有隙,不过非关风月。他们当年皆是虞将军旧部,是虞将军之死令他们生出了嫌隙。”
……就、就这?
听到非关风月,怀璧耳朵就耷拉了下去,一颗沸腾的心似被兜头浇了一捧冷水,像一条将死之鱼一样在胸腔里不甘心地扑腾了一下。
苏晏的后一句话好半天才在她脑中落地。
然一沾着她脑壳……
“你说什么?虞将军之死?!”怀璧的心回光返照似地一跃三丈。
她的巨大反应令一些秘密几乎昭然若揭,苏晏假装没注意到,只是道:“家父觉得鸣风山一役……有些蹊跷。”
虞远是在鸣风山大败后自刎的,其后虞远通敌案持续发酵,大理寺于一年后盖棺,认定虞远畏罪自杀。
说鸣风山一役有蹊跷,其实便是在说虞远案的结论有蹊跷。
苏父这是对大理寺盖好的棺材有异议、想挖大理寺的坟?
据闻当年大理寺审判僵持不下时,天子私底下亲自有所授意,才让虞远案有了了结。挖大理寺坟也就罢了,这要深究下去,岂不是在刨天子的坟?
他们这些做文官的,“谨言慎行”几个字堪比和尚的“阿弥陀佛”,几乎是刻在心坎上的。
而苏晏竟随随便便就和她交了这种底?
这厮要干什么?
灭她口,还是试探她?
无论是哪个,都大可不必将自己搭进来。
拿昭阳公主借力打力,远比这么端着屁上茅房轻省。
莫非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个投名状?
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当年那么一个身周三里以内最好无人、恨不得住到坟场去的孤绝少年,如今都学会结党了?
还是和她结党?
她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