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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杜若被杀那日晌午,她亲手熬煮陈皮秋梨汤,放在外间窗下的桌上,之后碧荷与乳娘离开,屋内只剩温慈和杜若二人。碧荷说,听见杜若开柜子的声音,于是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在拿冷翡香。”
    意儿道:“可她未必打开了放置香料的箱柜,旁边还有两个柜子,分别搁着衣物料子,还有皮影、傀儡之类的玩意儿,我想,当时温慈必定说她想看新衣裳,或是想要玩具,所以杜若便去自己卧房拿。”
    意儿用手比划:“她们二人的睡房在内室的左右两侧,当杜若回屋找东西时,温慈便将早先偷出的冷翡香下在了汤里。”
    众人听罢无不惊恐纳罕。
    “怎么可能?三小姐是个小孩儿呀……”
    意儿瞥过去:“谁说小孩就不会作恶了?”
    “可她为何毒杀自己娘亲?这完全没有道理,说不过去啊!”
    意儿目色淡淡地看着温慈:“她下毒,或许是为了自保。”
    说着,掏出医案,和先前在兰馥坊拿到的购香清单。
    “大家都知道三小姐体弱,自幼灾病不断,甚至患有肺痹,发作时咳喘不止。”意儿看着她,对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感到一丝心痛。
    “但我要告诉大家,她的病,不是先天不足带来的,而是人为造成。”
    温怀让白着脸问:“什么意思?”
    意儿屏住呼吸,稍许默然,举起医案和清单:“这是三小姐从小到大在济世堂和千草堂看诊的记录,这是杜若在兰馥坊购买香料的记录。六年前,杜若开始定期买香,对比两份材料可以发现,当她每次买回冷翡,三日内,温慈的肺痹必定会发作。”
    “……”
    “我想,温慈根本没有肺痹,她只是中了冷翡香的毒,发作的症状与肺痹相似,咳喘,寒热,透不过气。”意儿问碧荷:“是吧?”
    在场众人被这个结论吓得不轻:“怎么会?”
    这时,温慈的乳娘忍不住开口:“不可能的,大夫明明诊断过,的确是肺痹呀。”
    意儿问:“是大夫先诊断出的,还是杜若一口咬定肺痹,让大夫找不出其他结论?”
    “这……”
    “简直太荒谬了!”碧荷快要崩溃:“我们夫人将小姐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老爷最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女儿下毒!”
    意儿望着温慈,没有回答。
    宋敏说:“杜若应该患有一种心疾,俗称求医癖,此类患者分为两种,一种会伪装或制造自身疾病来引起关注,获取旁人怜惜,享受被照顾的幸福感。他们通常会夸大自己的病症,甚至为达目的而主动伤害自己,服毒、自残,乐在其中。另一种则是杜撰他人病症,尤其是需要照顾的晚辈、子女,有甚者会故意让孩子患病,使他不断寻医问诊,而在此过程里,加害者会十分享受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以及周遭人对她的称赞。这种案子我见过两次,都是亲生父母对子女的变相虐待。”
    阿照听得张大嘴:“这也太可怕了……”
    碧荷与乳娘更是无法接受:“你、你们有何证据,岂敢在此做虚妄之言,污蔑夫人!夫人她,她是个好母亲,全城皆知,如今仅凭你们一番胡乱的猜测便想毁掉她的名声吗?”
    意儿面无波澜道:“三小姐本人就是证据,你不妨问问她,我与宋先生说的有没有错。”
    众人屏息凝视,死死盯着温慈,厅内一片死寂。
    小姑娘望着意儿眨眨眼,嘴角带笑,俏声说:“赵大人仅凭几页旧账便看出原委,若我爹爹有你一半聪明,或许我能早些脱离苦海。”
    “小姐……”
    温慈对碧荷视若无睹,自顾说道:“我很小就发现娘亲不对劲了,那次胳膊给油灯烫伤,根本不是什么猫儿打翻的,是我娘,她亲手把灯推下来,看我被烫后,立刻急得直哭。心疼是真,害我也真,我不懂这是为什么。之后有了冷翡香,更方便了,反正不会有人起疑。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每次得知她买了香料回来,我就怕得要命。”
    她说完,垂下眼帘,接着换上茫然无辜的神情:“可我并未给她下毒,赵大人怕是查错了,你有证据吗?”
    “我有。”意儿道:“我让阿照夜探鹤翎院,就是为了证据。”
    “真的?”温慈饶有兴致地笑着:“在哪儿?说来听听。”
    “你得知杜若买回冷翡香,趁人不备盗出些许,那么一丁点儿,藏在什么地方好呢?”意儿背着手:“杜若回房开柜,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下毒,一定得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有丫鬟服侍,你身上藏不了东西,床铺也有人整理,可是褥子却不常换,你便将香粉用纸包着,压在褥子底下。”
    意儿说着,从怀里掏出小瓶子装的冷翡,放在鼻端,深嗅一口:“此香气味浓烈,经久不散,我让阿照潜入你的睡房,仔细闻过褥子,至今残留隐约香气,县丞随时可以查验。”
    温慈挑了挑眉,无所谓的样子,算是默认。
    意儿道:“你以为杀了杜若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