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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怀孕之后,淑妃这厮这更加嚣张跋扈,走到哪儿,都把肚皮顶得高二尺,恨不得顶到脑门上去。奈何皇后还要装出一副及其关心的样子,有事没事都要去看看,于是就少不了拉上顾玲和以柔陪同。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顾玲又走了两步停下来,拽住以柔的袖子,“呜呜,以柔啊,我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女人了,我、我现在都不用看到她,我就是光想想她,我浑身都难受……”
以柔只好停下来迁就她,“好啦好啦,不要闹了,再走两步就到了,皇后娘娘早早就给我俩来消息了——咱们这都拖了快一个时辰了,你就算不体恤我拽不动你,你好歹体恤体恤皇后娘娘有多凄惨吧。”
“以柔你就放了我吧,你就去和晓绵说、就说我摔伤了、骨折了、头痛了,脑也热了,还有——坏肚子了!反正……肯定是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必须得好好休养他个八九十个月。待到你们两个把谢怜儿那嚣张劲儿都磨掉了,她彻彻底底的生孩子生利索了,再谈我去看她的事儿吧!”
“……”以柔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好了,玲儿,不要闹啦。今天怎么青叶也不在啊……我这一个人也拖不动你。”
“唉!”顾玲还是放了手,总不好在大道上一直拖拽着人家贤妃,“李妈妈去太后那儿找教习嬷嬷叙旧去了,青叶非得要跟着她——要说还是因为这谢怜儿祸害遗千年,把青叶都吓走了,最近老是溜走……”
太后殿里面,太后、教习嬷嬷和李妈,三个老女人竟然围坐着在一起,手里做着做着活儿。
“哎哟!从前连澧儿都同哀家讲过,说他王妃身边的婆子手艺好得很,什么小玩意儿都会做。今天见了你,才知道是名不虚传啊,呵呵呵,”太后笑眯眯盯着李妈看。
李妈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老奴身无长物,也就这一双手尚有一点用处,倘若能为娘娘、王爷分忧,老奴也算是没有白活。”
“要老奴说,李姐姐是谦虚,”教习嬷嬷在一旁搭腔,“娘娘与老奴研究这个样式的领口到底该怎么缝,都足足两天了,到最后没辙了,我想起姐姐来了。娘娘马上就说了,‘赶紧请过来、赶紧请过来’好不着急。”
“你个老东西,揭起哀家的底来了!” 太后笑着拍她的手。
两人深宫相伴,自少年低微时候到满头华发、万人之上,转眼间半生光景流逝,从前主仆的身价差了多少,也被这可怕光阴磨到熟络得不能再熟络了,乍一看,竟好似亲姐妹一般。
“欸,说的不对,这可不是咱们两个手艺不好,”太后收一收下颌,挤出两层温和的双下巴,“是人家手艺太过精湛——哀家就说嘛,自打澧儿迎了王妃进门,就连身上衣裳都丽靓起来了。整个人哪,精神不少。从前还以为是王妃能干,现在知道了,原来是你的功劳。”
听了这话,李妈赶紧推脱道:“王爷光彩照人,哪用得上衣服来衬呢?”
“可不是的嘛!”在一旁笨手笨脚帮不上忙的青叶插话道,“王爷是天上天下、最最聪慧英俊之人,那魅力都是打骨子里面溢出来的,哪里用得上穿什么衣裳?”
“就你这小丫头最会贫嘴,‘不穿衣裳’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李妈转过去喝了青叶一声。
“哈哈哈,可不是,说得倒是没毛病,”教习嬷嬷插嘴,她从小看着顾澧长大的,自然是觉得自家的孩子怎么都。
可这边三人却未看见,太后刚兴致勃勃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淑妃肚子里面的,是男是女呢?”
太后这突兀一句话出口,众人皆是一愣。
“若是男孩便好了,省事儿。陛下皇位有了传承。澧儿……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被人扣上什么意图不轨的帽子。可哀家刚刚突然觉得,就是个女孩儿也不错。皇室子嗣单薄了几百年呢了,他顾锴凭什么就有那么好的命,想什么就来什么呢?”
太后看着手中绣绷,自己上次做这种手艺活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不是……澧儿出生的时候?明明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却连衣裳都要自己亲手做,没有一点点关怀……倒是顾锴出生的时候,赏了有多少绫罗绸缎,后宫中人,哪一个不曾送去礼物恭贺,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数不胜数,就是他顾锴玩一辈子小老虎,玩到八十岁,都用不完……
原本一热热闹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敢触碰太后这突然被勾起来的忧伤情怀。
青叶挑了半天,还是舍了那些骏马、白虎、青龙之类,在绸子上绘了个兰花的花样。
生女儿好……我也想让淑妃生女儿。
山海阁。小六子立在一旁磨墨。
顾锴揉着眉头。撂下笔,把手里的折子往桌子前面一推。东南边的战事说是过去许久了,又好像……到现在没过去。可恶这些夷泗人,人走了,留下祸害无穷。当年捅下的篓子到现在都没收拾干净。
杀戮又重、手段又残暴。多少昌盛一时的村落、寨子都成了空城鬼城。无数小孩、女人流离失所。光是朝廷办的育孤堂,就开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