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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袁相借此大作文章,罗列了数十条余氏罪行,称其品行不端,习气侵染皇后。倘若秉公论处,余家罪孽深重,当诛九族。
这,便是顾锴当时手中拿到的第二份奏章。
余聘那里也不示弱。聚集府中门客,废寝忘食的在袁蔠及学生的文章里面头鸡蛋里挑骨头,反咬一口,控诉其对朝廷不满。硬生生要把谋逆的大帽子扣到他脑袋上。
原本风平浪静的朝野,一朝之间被两大股肱之臣的相互开火,炸了个四分五裂。
仁宗焦头烂额。也正是在此时,夷泗火山爆发,大量灾民涌入内陆。朝廷却无力派人安抚,只匆匆给了些钱财了事。
当年声势浩大的内乱,深陷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想要维护住自己的一点利益。结局可想而知。朝中结成了两块僵硬的青石。全力朝互相撞去。把仁宗几十年的安稳皇位撞了个分崩离析。
最终,百年余家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念其为大楚操劳日久,改诛九族为诛三族。袁蔠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举家流放,所有学生均受牵连。朝堂上的文官势力彻底来了个洗牌。大量青年官员涌入。
无数年轻思想催生的新政策,每日源源不断地不断冒出来。却成了压垮仁宗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府尹也被搁置,从此手中再无实权,无奈一心陶醉学问,被仁宗定为太子少傅。
惠文皇后自责非常,自觉腥风血雨,皆因自己一人而其。内疚之中,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薨逝了。仁宗断了左膀右臂,又痛失所爱,不久也郁郁寡欢而终。十岁的顾锴,顷刻间,除了皇位一无所有。像个软绵绵的傀儡,蒙蒙傻傻、跌跌撞撞。被扶到了黄金宝座之上,这一坐,便眼看又是十年。
“此事结束之后,被重重封锁。知情之人,要不然就是闭口不言保持沉默,要不然,有一些上位者信不过的,就直接封口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纳闷,为什么父皇母后早早的撒手人寰……直到那一天打碎了玉鼎,我才终于明白此中真相……”
黄金目瞪口呆,此等秘辛,并不是自己应该听闻知晓的。
“我一直很好奇,父皇母后当年,是如何轻松越出重重宫禁,到京城之中,乃至京兆府的……纵使有上一代黄金相互,他二人出宫、有时还带上一个我,必然是极不容易的。直到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处——空壳的地板。此处十有八九便是暗道。只是当日仓促,独自一人力气也不够,未能仔细查看。”
第二十章
黄金纳闷儿。你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做什么还有惦记紫禁城内、山海阁地下的暗道?
“这两日我时常在想,父皇临去前把地库钥匙轻轻放在我手心里面的时候,他的眼神。这钥匙分明是极小、极轻的东西,他交到我手心里时却像那小玩意有千斤重。
……从前我不明白,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他哪里是给了我小小一把珍宝仓库的门路,他是给了我一条通向自由的路!他把他平生对自由的向往、他一去不返的爱情……都拴在这钥匙上面,传到我手里了。大概是,他应该也希望我能走出去吧。他皇帝做得那么优秀,黎民百姓那么爱戴他,可……他到死,都觉得自己是宫廷这笼子里的金丝雀吧。”
说着,顾锴在那簪子的末尾,刻上鸟雀的形状。这木刻鸟,就是再怎样振翅,也脱不出簪子的束缚。
顾锴从前一直以为,牵挂父皇的,无非是爱恨纠葛、儿女情长,直到想通了这一切,他才知晓,这自由之路一直都摆在父皇面前,他这仁君,一生最放不下的,始终……还是江山社稷。
两人相视,黄金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甚至分辨不清楚,顾锴此时是个什么感情。
先帝薨逝之后,上一任黄金便独自离开,远走高飞,放浪世间、恣意潇洒去了。
这是每任皇帝,留给守护自己一生的黄金帮主为数不多的仁慈。现在回忆,师傅走之前倒是开心得不得了……可从未告诉过自己哪怕一点点的旧闻秘辛。而这份守口如瓶……恐怕也是历任黄金帮主都能全身而退的缘故吧。
“你说,此刻我二人若是就此折返,回去到山海阁中,好好探寻一番我父皇留给我的那一条道路,这样得来的结局……会不会比此刻更好?”
黄金眉头皱了起来,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心里边却忍不住想——仁宗皇帝,英明一世,到了人生末尾,却只因一段情,给自己搞的……如此凄凉的下场。
他设计出的,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顾玲再次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看清,又跌回到黑暗里去。高烧烧了三天,浑身从上到下,都透露着疲惫。连骨头缝里面都是酥的,没有一丝丝力气。
“姐姐?”一声呼唤让顾玲清醒了一点。怎么是个……年轻极了的男声?这宫里可有人的辈分,足够管我叫一声姐姐吗?
慢着,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像——顾晟?
缓了一口气,顾玲努力睁开眼。趴在自己身边,把圆滚滚的侧脸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