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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没底气似的。
顾锴笑起来,心里紧着的弦蓦地松了:“好。”
直到眼前人走的没影了,顾玲才想起来看向枕头边上——他刚才到底留下个什么东西。
冰冷细长,竟然是一根银制的簪子。拿在手上略显简单。有些失了顾恺往日追求繁杂到极致的水准。
想来也是,他都忙成什么样子了,还能抽时间做一件这样的小东西出来,已经是天大的不容易。
不是常见的花儿、鸟儿的,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样式。只是头上蹲着的是一只兔子。
简单几下勾勒一个圆滚滚的肚子,碎碎两颗红宝石,点了眼睛,虽是是简单至极,却很有神韵。好像金属注了神魂,真是个憨态可掬的兔子,正盯着她看。
顾玲看着可爱,食指轻轻点了点它脑袋。好端端的干嘛要送只兔子?却发现簪子下面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听闻嫦娥仙子乃天上天下舞姿最曼妙之人,玉兔与其相伴千年,想必没少得见其英姿。”
原来世间竟当真有一人,能记得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不觉得你的理想志向都是开玩笑,还能不辞辛劳的为你志向花心思、时间、功夫,更难得的是,那功夫是只为你一人的。
顾玲不知道,当年她被抓之前,那最后的惊鸿一瞥,是顾锴深藏在心里,都不敢常常拿出来回味的心头好。
天逐渐热起来了,到了晚上被蝉鸣吵得睡不着觉的时候,顾玲的脚也快好了。
最近两天顾锴的枢机部没少遭人参奏。眼瞧着几个月过去,非但没拿出什么像样的成品,反而是白白把白花花的银子一股脑的往里面送,然后就蒸发了。
就是刚开始再怎么支持的大臣,到了现在心里也有点打退堂鼓。这东西简直还不如买了炮竹点火,炮竹还能听个响,把钱白白送去给小皇帝……
手里握着这钱财,却不往战场上送人、送兵器粮草。空说大话,贻误战机不说,还亏空国库。怎么看都是昏君之像。
还被扣在京城的武将早就按捺不住,连连上书、在朝堂上长跪不起。很有一派你再不让我上前线,我就与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眼下和夷泗人的战况就是两个字——僵持。连护国将军亲身下马都没能捞回来一城一池。此刻送人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呢?打破平衡,还不知后果如何,总归是不能更好。
更不用说,就凭这几个冒冒失失的鲁莽性格,若是去了前线仓促开战,损兵折将不说,一但夷泗人再往前攻,可就是商业繁华、人口众多的大城了,更不用说还是产粮食的地方,实在是……一个都丢不起。
前线上的还没见什么风浪潮,朝里面倒是闹开了锅。
原本谢相占着自己好人缘,刚统领枢机部,就有人大力支持。可眼下看着毫无成就,谢相的老友也开始纷纷反水。且不说别人,就是谢相自己也开始暗自嘀咕是不是信错了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皇帝。
武将,慷慨激昂,文臣,不论是非,世家,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皇亲国戚更是不用说,这些年来一贯看不上顾恺的作风,经这事更是冷嘲热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这小狐狸崽子没跑了。
唯有顾锴与其兄肃亲王苦苦支撑。
每每上朝都是紧张得要命。搞不好就是两方、三方乃至四方重臣与这二人僵持。身份地位在那摆着,谁也说不过谁,只好最后变成一起安静闭嘴。
偌大殿上,只剩一众老臣略带愤怒的喘息声,还有那些顾锴招纳的年轻臣子,不满的热血直冲脑门的脉搏声。
到了能出门的时候,可是顾玲身边一个李妈、一个青叶,全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非要嚷嚷着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每天变着花样的吃骨头不说,出门是更别想。
皇后来看过两回,淑妃那厮本就不对付,这会子没准早就偷着笑话了多长时间,更别提来探望。至于太后她是最清楚自己这小孙女的烦人、惹祸之处的。正好此时伤了筋骨,让她安静安静也好,便也绝然不会找人来催她出门。
顾玲憋在屋子里都胖了三斤了。暗自叹气,摸摸自己身上的肉——都松懈下来了!不行,这可绝对不行!
于是偷偷在半夜三更蝉叫得最欢实的时候爬起来压腿抻筋。许久不动,给自己压得嗷嗷乱叫,也只能是低声忍住。
那时候自己刚能移动,顾玲就开始打晚上出门的主意了。也
不远,差不多将走到山海阁。这一片小天地算是顾锴自己的地方,没有外人。平时都是他自己的人看着,肯定不会有人随便出去告状。
半夜溜进来,若是能看见烛火,那就是顾凯也在了。休沐日啊,冷不丁的晚上啊,他但凡是得空,大约都消耗在这了。
现下倒是少见他琢磨首饰,有时是小机括,有的时候还做起些木匠的工作,更有了读书的时候。两人见到了,也不多说话。你做你的东西,我去翻我的乐谱。
“嘎嘣”一声,顾锴手里面的东西可算是合上了。一抬头却看见顾玲背个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