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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锴:“……”
回过头一看,自己刚刚剜石头的那大树上面,斜斜坐着的可不就是早上才见过的他大侄女顾玲?
“这东西瞎扔要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那你还——”
“你死了为民除害。”顾玲说着跳下来,“想找个清静地方都不行,皇宫那么大,怎么就哪都看得见你呢?”
顾锴眯一眯眼,“玲儿这身段不错啊,是功夫练得好,还是偷偷溜出去看小姑娘跳舞了?”
“功夫也就稀松平常,要说跳舞我还真是看过不少。”顾玲拍拍手上的灰,“快谢谢我,我看你盯着那破窟窿看了有一盏茶了,怎么着,想跳进去感受一下?”
“我乃千金之子,就是再有什么不如意的境地也不至于轻生啊。”
“那你是馋鱼了?不应该啊,你要吃什么没有啊?”
“别在那嘴贫,你知不知道你坐的那树是什么来头,那可是百年前文宗为纪念爱妃亲手所植,它年岁比咱俩加起来再翻个十倍还要大,你说爬就爬,说坐就坐,也不怕人家半夜去找你。”
“你们当皇帝的都日理万机忧国忧民的,忙得连陪妃子的时间都没有,等妃子都死了,想着纪念了,有什么用啊?就这德行,哪有时间来找我啊——当然不包括你,你天天都闲到来着扔石头玩了。”
“我这——”
“我说你家皇帝怎么老是……这爱情故事也忒多了,哪朝哪代都有个那么一两个的。”
“……什么你家,分明是咱们家。”
“……也对。”
两人相视,却是都叹了一口气,笑了。
这乱了辈的缘分,谁又能怎么办呢?
沿着太液池边上走,京城的风不是一般的风,这风不冻皮冻骨头,就有那本事把一个人从头到脚全部冻透,走两步,就像是个冰人,轻轻一碰,就能轻易叫风吹散了。恐怕就是京城的风的心思了,他想要把所有人都吹散,把天地都收归囊中。
两个饥肠辘辘的人饥肠辘辘的走,胃肠里的声音一唱一和。没办法,这太液池太偏太大,想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真是得一会。
“你怎么也饿成这德行?”顾锴发话。
“呵,”顾玲瞪了他一眼,“你妈我奶奶,给我叫去训了训——你呢?有什么天大的事犯得上陛下您茶不思饭不想,诶,你不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吗?不吃饭万一饿死了怎么办啊?”
“得,你今儿就是窝着火呢,我让着你不与你争辩。你这也就还成,好歹你是品行不端才挨罚的,皇后那惨的很,常常是因着太后看她不顺眼挨罚。”
“……晓绵是够惨,我听说你每次和太傅吵架也老到人家那去?哎呦呵我说你这人,有什么事怎么能老拉着人家小姑娘呢?人晓绵招谁惹谁了?天天被你拉去当垫背的——咱家纯情的帝王多了去了,跟皇后感情也都挺好的,远的不说,就说你爹我爷爷,和你亲娘我嫡奶奶,那多感人啊——感天动地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他俩抱我呢,怎么想的,我父王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把位子给你呢?你、也是够不争气的了,怎么不学点好的,那游山玩水,满天下收东西的坏毛病一个不少,这专情的劲头怎么就学不来呢?”
顾锴看着背手走在前面嘀嘀咕咕的小姑娘,摇摇头笑了,多好,有一个人能这般放肆地吐露心声,是他多少年来期望却又不肯能实现的梦想。
“行了,”他走上前拍了拍她脑袋,“小人儿不大嘴挺能说,念你今天受了气不与你追究,这话说出去是辱骂皇族,杀头的重罪。”
“小叔你就让我说说吧——太后要禁我的足,明儿起我就出不来了。”转过正脸来看看,哎呦,本来就冷,眼睛鼻子全是红彤彤的。
“来来来,跑两步,追上我我就听你说。”说这顾锴就跑走了。
“啊——小叔你也欺负我——”顾玲吸吸鼻子追上。
黄金叹口气也只好跟上,哎,谁叫自己跟了个没谱的主子呢。
的确是已经不早了,满宫里也就是膳房还亮着灯,后院里几个人围成一圈涮洗着锅碗瓢盆,大师傅早已经回了,宫女太监整装着剩饭剩菜,捡些好吃贵重的装走,剩下的看也不看直接倒进盛剩饭的木桶里面。
“你说这得倒掉多少钱出去?”顾锴看着瓦片缝隙里面的灯火。
“又不是倒你的钱——啊、当我没说。”顾玲把鼻子凑下去仔细嗅了嗅,“我跟你说,我闻到了八宝鸭的味。”
“慢着点,你别张下去。”顾锴提着她的后脖领。
两个“梁上君子”跑了没几步就早饿得不行,不谋而合,改道进了膳房。
“我说,你傻啊,咱们为啥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你下去说一声,还不是要啥有啥?”
“你才傻啊——我这边要是下去了,那边后宫知道了不说,前面那帮老家伙要是听着风声,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也有道理——诶,小